“我还不够冷静?!你还要我怎样才算冷静?!”
“你把刀放下。”初棠捏着他的刀试图夺过来。
“你别乱碰!”萧洵拽着她的胳膊往身后站:“你给我站远点!刀剑无眼!”
“你别……”
“纪辞!”萧洵眼神如冷刀,拿着刀直指着林叙风,嘶声吼道:“你可真行啊,你敢碰朕的女人?!”
纪辞?
他就是纪辞?!
初棠愣在原地,茫然地望着他。
林叙风避开她的目光,朝萧洵拱手道:“皇上,刚才她险些摔倒…”
初棠望了望他们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瞧着这个情况,萧洵好像还没发现他就是林叙风?!
而林叙风的脸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直接变了一个人,成了萧洵的手下?!这是为了行动方便,吃了什么神仙妙药而大改容颜么?!
眼下之急,初棠连忙打圆场:“对啊!他救了我!否则以我的这身骨头摔下去,定会摔得粉碎!你现在都是皇上了,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无视章法吧?!”
萧洵盯着她的神色,怎么都感觉有些奇怪,明明很着急却又试图装得很淡然?
为何她要这么袒护他?
疑心越来越重,现在萧洵反倒不想杀他了。
揣着猜测,萧洵试问道:“你就这么护着他?你认识他?”
初棠斩钉截铁:“我护着他!是因为他根本没有错!你不可以因为他撞了我就滥杀无辜!”
“你还振振有词起来了?!你刚刚乱跑个什么?!你要是不乱跑,怎么会撞到他的……”
话说到嘴边,萧洵脸色骤然铁青,胸口刚压下去的怒火又燃了起来,朝纪辞低吼道:“你去哪儿了?!”
还未等林叙风开口,旁边踉跄跑过来一个侍卫,手上还握着两个药瓶,递给林叙风后,朝萧洵行礼道:“皇上,您命卑职们去找纪统领,卑职在天牢附近的一处草丛里发现了他,当时他昏迷不醒,身上还挂了些伤…”
林叙风接着他的话继续道:“他告诉我,皇上您有事找我,所以我就先到这儿来了。”
萧洵蹙起眉头,睨了一眼他的左肩,确实有一处剑伤,而且还流着鲜血,想必是新伤无误。
“怎么受的伤?”萧洵诧异:“你跟刺客交手了?”
“嗯…”林叙风点点头,沉静道:“我在天牢附近与他缠斗了几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萧洵挑眉,半信半疑:“你为何会在天牢附近?”
“因为程绍说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林叙风,所以,我这些天经常会去天牢附近巡逻。”
“那是他的任务!”萧洵瞪着眼睛,呵斥道:“你还没搞清楚你自己的任务么?!”
林叙风不作辩解,低头道:“卑职失职,甘愿受罚。”
“还轮得到你「甘愿」受罚?”
萧洵白他一眼,冷怒道:“自己去牢房领一百杖棍…不!三百棍杖刑!”
“是…”
初棠拳头攥得死紧,在心里暗暗喊骂,萧洵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林叙风接得很干脆,转身就准备走,蓦然间与初棠的目光相互交织在一起。初棠满眼疑惑的望着他,有好多话想问问他,可在萧洵眼前什么都问不了。
就对视了这么一瞬,转眼就又要分别了么。
“站住!”萧洵悠悠走到他面前:“你跟他交手的时候,可有摸到他身上有什么东西?”
林叙风摇了摇头,正经道:“他武功很厉害,我近他的身都很困难。”
眼前这人说话的时候,萧洵紧盯着他的眼睛,可在他眼中没察觉出半分心虚。
“没事了,去领棍子吧。”
“是…”
初棠悠悠的目送他越走越远,没注意到旁边有人正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直到望着他消失没了人影,初棠才叹了口气回头,这一回头,就碰上了萧洵那张逼得极近的脸庞。
初棠下意识脑袋往后缩,眨了眨眼:你干嘛?”
“你在看什么?他很好看?”
“对啊,他比你………”
话说一半,初棠突然感觉脑袋一阵剧痛袭来,痛的五官骤然扭曲。
“啊——”
“你怎么了?头又痛了?!”
见她痛的面目狰狞,萧洵抱起她就往书房跑,边跑边没好气的训斥怀中的人:“我早就告诉过你要注意休息!脑子里别想那些心烦意乱的事情!你非要给自己折腾死就开心了是么?!”
初棠抚着额头,痛的睁不开眼睛。
可能是刚刚被那一刀惊了神,又因为那三百棍忧了心,总之这提起来的心神真是不知该如何安放……
进了书房,萧洵抱着她进到里面的隔间,隔间里早就布置好了一个床榻,是先前总是睡在书房而特意布置。
将她安放在床榻上后,萧洵端坐在床边,扶着她的脑袋搭在腿上,指尖轻轻地揉在她脑袋的穴位上,一边揉就一边训:“你能不能稍微怕死一点?!还没意识到你的病有多严重?!”
死?
听到这儿初棠开始怕了,她还要与林叙风一生一世一双人呢,怎么可以留下他一个人……
扯着他的衣袍,就像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初棠半阖着眼皮虚弱道:“不是还有你么,北朝第一神医。”
“现在知道我有多重要了?”
萧洵撮了撮她的脑袋,轻笑道:“我告诉你,你若还这般伤心伤神,那就真没几年命活!但是你只要保持舒心,坚持喝药,那便……”
怎么没声了?
初棠试着接住话:“那便能长命百岁?”
“那便能与我白头偕老。”
“………”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头又开始有些痛了。
自从经历了小产之痛,整个身子明显远不如以前,感觉像废了半条命。不仅力气比以前更虚弱,身子还比以前更怕冷了……
初棠闭着眼睛安静地趴着,可能因为这几天根本没怎么睡,此刻待在萧洵怀中竟然感觉睡意越来越强烈了……
萧洵瞧着她这副躺在怀中乖巧的模样,忽然有些庆幸她有此病症。
若这病长久的附在她身上…
若这病只有他萧洵能治…
她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待在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