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说:“这功夫不是弟子所能掌握的,祈求师父另外指示一下。”
三缄说:“总之要从恬然淡泊处去改变就可以了。”
师徒一路沿途论道,不知不觉日落又西下。狐疑奉命前去寻找住宿,来到村庄询问村里人。
村人说:“这地方很少有寺观,惟独映月潭上有一养月阁,阁内没有道士,也没有僧人,你如果想住欲宿之,只有这个地方也。”
狐疑说:“离这里有多远呢?”
村人说:“不过数里路。”
狐疑说:“这地方是朝东去还是朝西去,请为我指明一下。”
村人说:“我每次回家里,必定是经过此阁前,你随着我就行,可以直接到达那里。”
狐疑说:“真是太好了,你能不能等我片刻,我还有一同行的人立即就到这里。”
村人说:“你快去快回,怕时间来不及。”
狐疑说好的,转身就回去禀告三缄。师徒匆匆忙忙,兼程而进。
路途中,三缄询问起村人说道:“养月阁内,为什么没有僧人,也没有道士呢?”
村人说:“这阁妖多,以前住持都被吞噬掉了,所以至今没有人敢居住。”
三缄说:“妖的行踪,你知道吗?”
村人说:“这妖每个月来一次,来时则是狂风大卷,瓦片纷纷吹掉,但是不知道这妖物为什么如此厉害。”
三缄说:“本地的居民为什么没有能力治伏他呢?”
村人说:“居民虽然很多,大多数都是平常者之流,怎么能治伏此妖。你师徒投宿在阁内,也要小心提防。”
三缄说:“无妨,我们只是住宿,是你们这地方有福。”
村人说:“为什么?”
三缄说:“妖物来时,我必诛他,为民除害,难道不是有福?”
村人欣喜说:“如果道长能为我们除去妖孽,全村庄人一定会有厚谢。”
三缄说:“我们除害,不受任何谢礼。”
一路闲谈到此,村人说:“我要回家了,前面的小山隐藏在儿林木中,就是养月阁。”说完就离别而去。
三缄师徒来到阁外,沿着台阶而上。进入阁内看了一看,里面都被蛛网尘封,颓然一片。
师徒环顾四周一遍,于是在东厢楼上安顿好行李,趺坐习功。练功结束,狐疑、紫光也神情疲倦进入了梦乡。
三缄看见厢楼有一扇窗,站起身来,推开而向外面眺望着。只见深深的潭水,波纹细卷,水面上月影依稀,金光闪烁。
此情此景,令人豁然爽心悦目。观望了许久,忽然听到潭水中一片声响,闪闪发亮,微烟乍然掀起。久之才烟散云散,朵朵如簸箕大,旋转不止,偶尔互相聚结成小船。
船上插着一帆,迎风飞舞,帆上出现一条乌龙,张牙舞爪,昂首吐气,气中带雨,势如倾盆大雨。
气吐进吐出,乌龙徐徐潜入水中而消失。烟云也都俱散,仍然显现出一泓平静的潭水,洁净而无染,月光交映。三缄又观视了一会儿,就把窗户关上,转而坐在楼中。
大约三更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呼叫:“三缄仙官在吗?”
三缄惊讶回道:“是什么人在呼叫我?”
其人答道:“我原是潭中的老龙,望请仙官到窗边,有话相告。”
三缄又起身,推开窗棂,果然看见一白发老人恭身立在楼外。
三缄说:“你是映月潭的老龙,不在潭内管理水族,为什么来这里胡闹?”
老龙说:“我居住这潭中已千有余年,但是始终不能飞升天府,都是因为没有度脱我的人。听闻仙官阐道天下,盼望许久也不得会面,今天有幸来到这里,也是我应该有的缘分吧。恳祈仙官指示,如何才能飞升?”
三缄说:“上天原来是喜爱大德之人,造德深厚者可以飞升。皇天是不讲亲情的,只讲德行。
你在潭中管理水族,如果没有肆行扰乱祸害,就是合天地好生之心,再因为你护国佑民,也是造德。
坚持这样做,上天下诏,必定加封仙品,飞升是不难的。”
老龙说:“承蒙仙官指点,如果得到飞升那一日,感恩不尽。但是我很是羡慕仙官,想请你到潭中一游,仙官可愿意赐步前往?”
三缄说:“你的潭水深莫测,我怎么能到达?”
老龙说:“我有避水的宝绂,自然就能入水不溺。”
三缄想看了看他的宝物,于是承诺所请,从窗里跳了出去。
老龙带入潭中,果然水如琉璃,不湿衣履。行至数步,宫殿就在眼前,老龙带入,设筵款待。
筵毕,老龙说:“承蒙指示,只准备了一席薄筵,仙官如果有闲情,还请宽住几日。”
三缄致谢说道:“我回去心切,不能久住,在此离辞,要速速返去。”老龙送出潭来,依依不舍。
三缄说:“后会有期,你可以回去了。”
老龙说:“仙官能亲临敝宫,也没有什么可以相赠,只有这宝绂敬赠给仙官,请仙官收存,久后必有大用。”
三缄接过宝绂在手,缓缓回到阁内,朝霞已挂在了树梢上。
狐疑、紫光迎接室内询问道:“师父到哪里去了?”
三缄把老龙见招一事告诉了他们。
狐疑说:“韶光荏苒,秋去冬来,师父回来,正是最好时间。”
三缄师弟于是离开了养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