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番话整个人像是脱离了灵魂,呆愣蹲在地上,像尊木偶一样毫无动作。
“鸢鸢。”顾景帆担忧的喊她。
沈鸢鸢依旧纹丝不动,双眸无神涣散,巴掌大的脸白的像是瞬息间被抽丝剥茧。
顾景帆叹息一声,俯身想把女人打横抱起。
沈鸢鸢往后缩了缩,嗫嚅道,“你等我仔细想想,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玻璃瓶滑落被摔碎,她顾不上查看。
朝着楼上的方向仓皇逃离,这次跑的比刚才还快,生怕被人捉了去。
“鸢鸢!”
顾景帆追了几步,最终停下来,回头看着地下摔碎的玻璃瓶。
里面的蝴蝶要展翅欲飞一般,像是在嘲讽他。
“鸢鸢…你不该遇到二哥,更不应该嫁给他…”
男人的嗓音渐低,折回去几步缓慢蹲下身,修长手指拨弄着玻璃瓶。
“二哥太霸道专制,我舍不得你受伤。”
沈鸢鸢跟被身后有鬼在追似的,回到房间立刻把门关上。
彷徨的走到浴室,直接打开热水往身上洒,她浑身一颤。
像是在发泄什么,可又找不到宣泄口,却越想越委屈,气的浑身发抖。
在孽镜那段时间她没有任何通讯工具,更别提消遣娱乐的方式。
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闷着,了解外界的唯一渠道就是尤管家。
最为震撼的有两件事,一是顾老爷子去世的消息。
他素来雷厉风行,仿佛一座高山压在众人心头喘不过气来。
沈鸢鸢听到的时候一片怅然,那座巍峨高山轰然倒塌,居然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第二件事就是伊琳娜被顾景舟当众羞辱,婚礼直接终止。
沈鸢鸢看不懂顾景舟,他这个人的心就和他那双眼睛一样,深不可测。
一年内移情别恋和伊琳娜有了婚约,又在婚礼当天当众羞辱她。
或许顾景舟就钟情于羞辱别人吧,就像对待她一样,羞辱她能给他带来成就感。
他喜欢万物众生都臣服于他,谁要是不愿意顺从,他就像拔刺一样狠狠拔下。
沈鸢鸢咬牙切齿,她这算什么?
她感慨人世间的变化莫测,也对自己命运的改写产生迷惘。
难道就注定被名存实亡的丈夫囚禁起来,日日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连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吗?是顾景舟疯了还是她疯了?
等她稍稍冷静了一些,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被热水浇湿的衣服紧贴在肌肤上,勾勒出玲珑曲线。
右胸前的伤疤透着衣服,隐约能看到狰狞的疤痕,伤口虽然早就好了但仍触目惊心。
伸手摸了一把这块伤疤,增生的部分摸起来粗糙而炙热,十分硌手。
仿佛带着她回到了书房那天,那种恐惧和绝望让人窒息。
女人躺在地上,乌发凌乱,浑身上下都是血迹。
冷白的肌肤失了血色几乎透明,透着一股子将死之人的冷寂和森然。
一双杏眸没有一点活人该有的光彩,仿佛被蒙上了灰尘。
再后来…
她拼尽全力用来保护顾景舟的锁,成了软禁她的工具。
整个房间的门窗被封死,只留一个小小的缝隙供通风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