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勾勾的与她对视,试图从她眼里捕捉到蛛丝马迹。
顾纯禾本不该在这种情况下乱了分寸,刚才突如其来的噩耗,把她的心搅得一团乱麻。
脑袋也跟一片浆糊似的,着实没有精力再去想其他的事。
她急得跺脚,试图挣扎出手。
沈鸢鸢不肯放松,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面朝自己。
一字一顿的提醒,“我不喜欢撒谎的人,尤其是我在意的人。”
她越是咄咄逼人,顾纯禾的压力便越大。
犹豫了许久还是没说出原因,“我没有骗你,哪怕是骗你也是为了你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沈鸢鸢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中蹂躏进了浓厚的失望。
松开她的手,“随便你吧。”
说罢,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顾纯禾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满是焦虑。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现下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没有一点儿方向感,就这样迷失在自己的心智里。
双手紧握在一起,在雪地里来回踱步,一门心思想着该怎么把现在的局面挽回。
越仔细去想就越想不出办法,脑子跟被502胶水粘住了一般,一点头绪都没有。
搓了搓冷的麻木的手,心里的焦虑愈演愈烈。
烦躁的扯掉领口处的围巾,蒙在脸上,将自己的脸包裹成一团。
“纯禾,你在干什么?”耳边忽然响起沈恙的声音。
脸上的围巾被人一把扯开,一张疑惑不解的脸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本就焦虑的情绪现在又平添一份尴尬,刚才痴狂的模样都被看了去,垂下头不愿再开口说话。
沈恙把围巾重新塞回她的手里,“鸢鸢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回房洗个热水澡吧。”
顾纯禾攥着围巾低头,闷闷应了一声,“嗯。”
等她消失在拐角处,沈恙接到一通电话。
简单交流了几句,健步如飞的往别墅门口跑去。
沈鸢鸢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睡一觉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瞌睡虫怎么着都不愿意上身,翻来覆去睡不着,心烦意乱。
闭着眼睛数羊,数着数着思想又跑偏。
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她自觉不是一个喜欢发脾气的人,更不愿跟身边的人置气。
顾纯禾说哪怕是骗她也是为了她好,就等于间接承认自己有事压着没告诉她。
这种被隐瞒的感觉让她怎么都想不通顺,她赤脚走到阳台上推开了窗户。
凛冽刺骨的寒风瞬间灌进屋内,驱散了心底的小部分烦躁。
裹紧了毛毯坐在椅子上,手臂抱膝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她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唇抿得很紧,脸上的神情格外凝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仍然坐在藤椅上发呆,手上端着一杯红酒浅酌慢饮。
窗帘被风吹得翻卷舞动,敲门声骤然响起。
外面传来细微的响动,紧接着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响起。
“鸢鸢,你在做什么?”
沈鸢鸢回神,放下酒杯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沈恙穿着黑色的大衣,脖子上系着一条银灰色的围巾。
头发被冻得微微湿润,衬得那双眸子格外明亮。
沈鸢鸢站在门后,仰头看着高出自己一截的男人,眨了眨眼。
轻轻的“啊”了声,旋即侧身让他进了房间。
沈恙把拿在手上的档案袋夹在胳肢窝,搓了搓冰凉的手掌。
将大衣脱掉挂在衣架子上,背对着沈鸢鸢,“刚才是我在和纯禾打电话。”
沈鸢鸢盯着他的背影愣怔片刻,淡漠回答,“所以…你跟她一样也有事情瞒着我是吗?”
语调平缓,仿佛在谈论天气一样随意。
但若是仔细听来,可以清楚的辨认出其中蕴含的情绪。
沈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身,清亮的眸子凝视着她,缓声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必须保证不能生气或者难过。”
沈鸢鸢看他郑重的态度,心中的乌云散去,轻哼了一声。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沈恙眼底划过一抹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狡黠,摸摸鼻子,讪讪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