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琛不敢苟同顾景舟这套说辞,觉得他突然变得有些陌生。
他何时这么多愁善感了?
顾景舟从小养尊处优,向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
他习惯了感受别人的臣服和讨好,仿佛这就是理所应当的。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他想和不想,没有他该还是不该。
哪怕是他做错了事也没人敢置喙,若是有的话那下场一定不好看。
这样一个向来居高临下看人的男人,现在竟开始在自己身上找错处了。
甚至把自己降到一个卑微的角度,说自己凭什么。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简直是让人不可置信。
宴琛忍不住皱了皱眉,将手搭在顾景舟的肩膀上,认真的说道,
“景舟,你要勇敢面对,不要总是想逃避现实。”
顾景舟轻描淡写的拨开他搭在肩上的手,“我哪里逃避现实了?”
宴琛听着他的话有些想笑,等他百年以后,恐怕他人死了嘴估计都还是硬的!
顾景舟是一个固执坚定的人,无论是对沈鸢鸢还是兄弟感情,认准了一个人就绝不会动摇。
他逃避现实是因为在自责、在悔恨。
他对沈鸢鸢的死有深深的愧疚感,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没有给她幸福的未来。
这种思想的折磨让他一直陷入黑暗的深渊,无法自拔。
宴琛深吸一口气,决定要帮助顾景舟走出深渊,让他找回生活的勇气和希望。
“你不能一直沉浸在自责和悔恨中,沈鸢鸢的离世并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办法预料到她会遇害,更没有办法阻止它发生。你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噩梦里面,否则你会失去更多,迷失掉你自己。”
顾景舟看了眼自己染血的衣服和沾染了血迹的手,忽然抬头,抓住宴琛的手臂。
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无助,“我无法释怀,更加无法接受她去世的事实。”
他想到了相框里的那张小字,那张充满沈鸢鸢爱意的小字让他更加心痛。
放开了宴琛的手臂,陷入沉思。
宴琛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音频,把音量摁到最大。
他的声音顺着电流从听筒里传出。
“沈鸢鸢临死前有留下什么遗言吗?我怕景舟出事,所以想从她身上找方法去开导景舟。”
顾景舟空洞的眼珠动了动,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