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许承认的很痛快，无论是听起来有些矫情的过往回忆，还是对许炀的感情并非是念念不忘而是突然豁然清醒。

总之那次醒来之后傅知许就找了个假的未婚妻，床上也再也没有过人。

倒也不是玩什么守身如玉的深情戏码，就是觉得没意义，他开始把弗朗的生意往正路上带，要做的事变得更多也更加忙碌，因为有了新的目标。

回国，和许炀在一起。

他对许炀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感情，也不是什么破镜重圆的感人故事，就一深知罪孽深重的男人忽然体会到了爱，于是他想试试。

以前他想过把许炀拉进泥潭里，后来他想要许炀永远站在光里，现在都不是了，他依旧不想让许炀跌落神坛，他要许炀把他拉上去。

黑色或许永远没有办法变成白色，可黑暗中生存的人也有窥探阳光的权利。

不是想要变成好人，而是想试着和许炀站在一起。

所以他需要一个干净的身份。

傅知许简单的几个字却重如千金，喜欢不分高低贵贱，幡然醒悟的人也拥有说爱的权利，至于值不值钱、会不会接受、能不能被原谅，这一切都要看另一方的态度。

爱情里无法做到等价交换和完全的平等，感情没有计量单位。

被傅知许紧握的那只手感觉到了疼痛，但是许炀没有放手，今晚傅知许向他坦白心意，他不懂要如何用甜言蜜语回应，但他明白最起码此刻不应该放开身边人的手。

两个人的心跳声似乎都变得清晰，一下比一下沉稳。

傅知许刚回国时许炀觉得他的喜欢是一时兴起，当下理性也没有全面崩塌，他还是觉得这份喜欢有着一定的风险性，可即便如此他知道他想要回应。

“有没有问题想要问我？”秘密就是用来交换秘密的，许炀想，傅知许应该也有好奇的事吧。

“为什么没去军校？”傅知许松了力气。

这个问题傅知许很早之前就问过，知道许炀要经商的时候他曾经从陈放他们嘴里套过话，不过没有得到答案，最起码他不认为“许炀不想去了”是真正的答案。

“考军校只是当时的一个选择，并非我的最终目标。”许炀说：“最主要的原因是……”

他顿了顿：“考了军校就没有办法出国了。”

当年许炀年少，很多事就想要一个答案，真正有了不考军校的念头确实是因为傅知许，觉得某天会在异国他乡相遇。

但也不止是因为这些，也有父母的原因。

许家的产业是他父母打拼出来的，如果他和他哥都去了部队，公司会由其他人接手，爸妈尊重他的决定可也会有些遗憾，他们不说，但他知道。

进公司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挑战，不是脑子一热冲动的决定。

听了许炀的话傅知许突然大脑一片空白，指尖轻颤，心头像是受到了重击，许炀这么说就证明，那个最主要的原因和自己有关。

自己多多少少影响了他的决定。

如果许炀当初报考了军校成为军官，那傅知许不会回国，不同的身份会带来不同的结果，他不会给许炀带来那么大的麻烦。

可许炀没有，所以他回来了。

但凡他们俩任何一个人做了不一样的决定，那如今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愧疚吗？不会，私心来说他巴不得许炀经商，许炀要是去了部队一定会选择最危险和艰苦的地方，他吃过的苦不想让许炀经历，他受过的伤同样也不想让许炀受。

情绪太满，有些涨的慌。

“许炀，我想……”

“睡觉。”

……

他是想睡觉，但是明显许炀和他想的不是一种睡。

而许炀是真怕傅知许把自己折腾死，这也是他考虑的风险性之一。

床不大不小，但是也没有两个将近一米九男人折腾的空间，许炀翻过身来手臂坚硬的禁锢着傅知许的腰身，后者就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