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缓缓开口：

“当今天子，乃是本王的兄长。他三十岁登上皇位时，本王才十岁。”

“他的皇位，本不是先皇传位，而算是篡位。”

“当年，圣上是不得宠的大皇子，但生母并非皇后，因此，他虽然才华横溢，却与太子之位无缘。先皇后诞一子后，立刻被封为太子。但是先太子十分平庸，并无治国理政的才能，而且行为举止放荡不羁，贪恋享乐，这让圣上和其他皇子以及一些大臣都不满。”

“十五年前，先皇驾崩，圣上与三位皇子一同进宫杀死了先太子，并商议推举了当今圣上为皇上，其他皇子为王爷。

“皇上继位后，担心其他王爷会觊觎他好不容易才坐上的皇位，于是，在随后几年中，那些参与夺位的王爷，皆被他寻找机会一一除去。”

“好在，当时本王才十岁，什么都不懂，皇上害怕将自己的亲弟兄赶尽杀绝会引来百姓非议，便留下本王的性命。”

“十五岁时，本王第一次带兵打仗，获得了胜利，之后几年，本王数次出征，皆是大获全胜，圣上担忧本王待在京城，手握兵权，将来会对他的皇位有威胁，所以便将本王分封到上阳，管理整个上阳及周边数十个小城。

“不过，这些年来，皇上并不完全放心本王会安心待在上阳，因此经常派人到本王身边偷窥本王的所有行为，本王为了让他们打消疑虑，因此沉溺酒色，装出这副模样。”

说完，汝鄢凌认真地看着卿秋，似乎期待着她的反应。

卿秋听得认真，完全走进了他的回忆中。

他说完了，她心中为他感到难受，轻声道：“原来是这样。以前，我都误会你了……”

汝鄢凌抚了抚卿秋的脸颊，似笑非笑地说：“没事。”

卿秋向他靠了靠，亮着眼睛问：“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当皇帝？”

汝鄢凌双眉紧紧一拧，嘴唇动了动，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卿秋见他表情怪异，忽然意识到，这种话是不能随便问出口的。

真想当皇帝，那是大逆不道，太子说这话，尚且还得谨慎再谨慎呢！

况且，两人在一起时间不久，也许，都还没有完全交付真心，自己这样问，未免有抬高自己在他心里地位的嫌疑。

想到这，卿秋赶忙讪笑道：“我随便问一下，你别当真！”

汝鄢凌没有回答，而是把她搂到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脑门，轻轻叹了口气。

良久，他幽幽道：“卿秋，你说，当皇帝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卿秋轻声笑了笑，道：“我没当过皇帝，但是我知道，当皇帝，就意味着你要放弃爱情，放弃亲情，放弃友情，还要放弃自由，要忍受永恒的孤独。

“皇帝是天下之主，握着天底下最大的权利。而拥有那权利的同时，他就不能拥有普通人那样幸福的权利。

“所以，有得必有失，选择一条路，那么另一条路上的美景，你就永远也看不到，欣赏不了。”

汝鄢凌眸底闪动着一丝不可思议。她抬起她的下巴来，用一种打量陌生人的目光打量着她。

卿秋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巴，道：“你跟我说你的过去，那我也把我的过去说给你听。”

于是，两人相互依偎着，卿秋将自己从出生到长大，到穿越等等，所有经历一一讲给他听。

她打算，托付终身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