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才到而已，天气并没有完全回暖，她坐在台阶上发了半晌的呆，绿桐拿着件厚厚的斗篷出来，披在卿秋身上，道：“主子，夜深了。”

卿秋点头道：“我知道，但我不困。”

绿桐劝慰：“主子，皇上今夜必须待在皇后寝宫，这是不能改变的规矩，你还是不要多想了，以免伤神。”

卿秋又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绿桐默然，站起身来侍立在一旁。

冷风习习，吹拂着她散在空气中的青丝。

她伸手将那一缕头发捏在手中，莫名其妙便想起了汝鄢延宁。

当时他还笑说，等他把南靖国打回去，就封自己为皇后。

卿秋不知道他那话的真假，但她可以肯定，他的确深爱着那个叫阿锦的女子。

不是说汝鄢凌不爱卿秋，还是卿秋到现在才明白，在他眼中，自己的重要性，是比不上皇位的。

想到这里，卿秋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果然，一个女子，千万不要觉得一个男人会对你死心塌地，会觉得你比什么都重要，这种蠢思想，只有恋爱脑才会产生。

她站了起来，拉了拉斗篷，随后回屋睡觉去了。

夜里，她做了个梦，梦到汝鄢凌封她做了皇后，她在梦里流泪，不知是开心的泪还是伤心的泪，猛然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流泪了。

她叹了口气，忽然感觉身边躺着一人，正要开口说话，汝鄢凌便靠了过来，深沉的眸子隐没在黑夜里，关切地问：“怎么醒了？”

卿秋心中一暖，连忙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汝鄢凌将她搂到身前，轻声道：“朕来时，你刚睡着，便没叫醒你。”

卿秋没了睡意，抹了抹眼角泪痕，问：“你怎么不陪皇后？要是明日母后知道了，定然要责怪你。”

汝鄢凌道：“是朕对不起你。”

卿秋笑道：“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我没那么在意。”

汝鄢凌静默下来，但卿秋能感觉到他幽深的眸子一直在盯着自己。

半晌后，他伸手摸了摸卿秋腹部，问：“伤好全了吗？还会痛吗？”

卿秋摇头：“全好了。”

汝鄢凌发出轻笑，似乎忽然开心了起来：“那便好。”

话落，他吻了吻卿秋湿润的眼角，随后缓缓下移，将柔软的唇印到她嘴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卿秋觉得，这是他最温柔的一次，在欢愉中，却带着隐隐的难以道出的忧伤歉意。

卿秋一动不动，也不去回应他，从前的一片激情，似乎都被眼角清泪淹没。

汝鄢凌感受到卿秋的冷漠，随即停下动作，坐了起来。

卿秋愣了下，，转头问他：“怎么了？”

汝鄢凌声音黯然：“应该是朕问你才对。”

卿秋装作轻松的样子，道：“我没什么啊！”

汝鄢凌不信，伸手拉住她的手，低声道：“朕从前答应过你不再碰别的女人。”

卿秋淡淡地嗯了一声。

汝鄢凌压下真来，有些不悦地说：“你还在生气。”

卿秋说：“不敢。”

汝鄢凌无奈地叹了口气，嘴唇紧挨着卿秋耳垂，低语道：“还说不敢，你这个样子，让朕害怕。”

卿秋笑出声来：“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