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很谨慎，利用包间内柔和而朦胧的氛围灯，巧妙地掩盖了自己的小动作，使得即便是坐在她身旁的萧淳也未察觉到任何异样。

“难得今天我们可以聚在一起吃饭，青砚，阿姨敬你一杯，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和你萧叔叔的照顾。”白心突然将酒杯放在了顾青砚的手边，自己也端起了面前的杯子，有些感慨地说道，语气充满了真诚和感动，让人无法拒绝她的敬酒。

“阿姨，您客气了。”顾青砚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从萧婉柔身上收回视线，右手自然地端起了酒杯，“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答应过婉清，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说着，顾青砚有些动容，眼角也不自觉地泛红了，手里轻轻摇晃着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辛辣和苦涩的味道。

这一瞬间，顾青砚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那张温婉动人的脸。那双明亮的眼睛，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那份独有的柔情，都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他仿佛能够闻到她身上的香气，感受到她的温度，听到她的声音。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年多了，他依然无法忘记那张哭泣的脸。每当他独自一人时，那张脸总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无法摆脱。

他总是会在梦里见到满身伤痕的萧婉清，她背对着他，独自躲在角落低低地啜泣着。每一滴眼泪，都像是落在他心上的针尖，让他痛不欲生。

顾青砚快步跑到她身边，想要安慰她。他的手指甚至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肩膀，然而，每当他伸出手想要抱住她时，梦总会突然破碎，化作无数碎片消散在空气中。他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枕头已经被汗水浸湿，懊恼不已。

他知道，她委屈。她曾经那么信任他，依赖他，把他当成自己的全世界。然而，他却让她遭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和伤害，让她独自承受了所有的苦难。每当他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痛，鲜血淋漓。

他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拼尽全力去保护她，为什么没有及时发现她的危险，为什么让她独自面对那些可怕的事情。他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仿佛有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更悔恨，是他辜负了她。他曾经承诺过要保护她，给她幸福和安宁。然而，他却没有做到。他让她失望了，让她痛苦了。如果他能够重来一次，他一定会做得更好，一定会用一生去珍惜她，守护她。

如果，他当初知道她的心里这么苦，他一定不会放任她折磨自己的。

但这世界，哪有后悔药可以吃。时间不能倒流，事情不能重来。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和痛苦，无法解脱。

夜夜难眠，他无法原谅自己。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因为他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没有保护好。

看着顾青砚精神开始有些恍惚，白心快速给对面的萧婉柔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