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不想说的。”段千翼没有和花不语想象的那般抗拒,语气平淡,“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一个“留”字,把平淡语气下的无奈与哀伤全部暴露出来,想遮都遮不住,花不语抿抿唇,没再追问下去。
那就换个话题吧。
“我听段院长说的,你申请了明年的奥地利萨尔茨堡音乐节,能上去表演的肯定都是顶级的音乐家吧。”前几天去音乐学院的时候,段黎荣将这个重磅消息告诉了花不语,他当时的表情极为骄傲。
段千翼靠在椅背上,举烟的的手停在半空,双目望着窗外出神:“奥地利的萨尔茨堡音乐节,世界最顶级的音乐盛之一,每年一度,七月下旬开始,为期五周,那里汇集了全球最顶级的艺术家,是值得每个艺术家向往一生的盛典!”
即便是隔着一片浓黑的黑幕,花不语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段千翼眼中的向往,他的梦是那么的炽热,像是能洞穿一切。
段千翼凝望着她,眸里像是有某些莫名的情绪翻腾,他合合眼,起身上前走了两步,声音去了些轻佻,多了份坚定:“想学刚才的曲子吗?”
花不语没反应过来,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不然呢?”段千翼把烟摁灭,回身走向舞台。
花不语还在后面怀疑自己:“很难吧。”
“放心,别怕。”
……
段千翼是最后表演的,钢琴又重,因此没有撤下去,还留在舞台上。
段千翼走到角落,打开灯。舞台一下子亮了起来,但因为有幕布的遮挡,又显的空间狭小逼仄。
段千翼替花不语拉出椅子,打开琴盖,示意她坐下。
花不语走到钢琴前,边赞叹边坐下。这三周的钢琴课他们净是学些理论,枯燥乏味,从没真正上手摸过钢琴,此时有此等好机会怎能不好好把握呢?
段千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纸,放在琴上,是《summer》的乐谱。
“你刚才盲弹的?”花不语目瞪口呆,那么复杂的曲子,要做到盲弹,需要付出多少时间来刻苦练习?
段千翼表现得很是云淡风轻,坐在椅子上,又恢复到平日那种很不正经的状态:“背谱子,顶级钢琴家的基本操作!”
花不语怎么觉得段千翼和花铭凡在某些方面很像呢?
“弹吧。”段老师大手一挥,开启了深夜课堂。
一定要相信自己,花不语在心里给自己默默打气。
学了三周,她已经基本会看谱子了,运了一口气,气沉丹田,手指下压,按下第一个音。
琴键是按下去了,但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