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浓烟升腾而起。

……

傍晚，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被落日映得通红、发亮，层层叠叠，无穷无尽，从天顶一直垂到地面，像一道帘，隔绝了现实与天界。云边配着一道浓黑的烟柱，透出无尽的荒凉与寂寥。

天空很快暗了下去，几颗星子在东面的夜空浮出水面。

商业街上，警笛轰鸣，警车顶上的红蓝爆闪灯闪着红红蓝蓝的光，救护车、消防车齐聚，各种颜色的灯光映在围观人群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肇事车辆被警戒线围起来，还在冒着淡淡的黑烟，消防队员正在往上面喷着二氧化碳灭火剂。

面食店老板站在警戒线外，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自己那已经被撞成废墟的店铺，手指着肇事司机，口吐芬芳脏话连篇。

伤员不少，救护走了一辆又来了好几辆，医生们穿梭在人群中，现场时不时传来伤员痛苦的呻吟声。

段千翼和花不语也站在警戒线外，和其他那些目击证人一起站在一个独立的区域里。因为他们见证了这场事故的发生，被交警要求留下做笔录。

花不语还有些目光呆滞，明显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为什么她的运气就这么背呢？出来吃个饭还差点被撞死！

花不语扭头看着段千翼，启唇开口：“谢、谢谢。”

她不知道自己除了谢谢还能说些什么，大家都说大恩不言谢，自己说这一声都算是破了这个戒了。

段千翼把目光从那辆车上转过来，看着身边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紧张感，嘴唇有些苍白，两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看起来很是无助。

段千翼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伤着吧？”

“没有。”花不语吸吸鼻子，摇摇头，同时注意到段千翼那阴云密布的脸和暗淡无光的眼眸。

花不语眼神一顿，想起来了什么。

他高中时的那个女朋友，不就是因为出了车祸才去世的吗？

所以这次的事故肯定又勾起了他那不好的回忆呗。

花不语挪挪脚，又往段千翼那边靠了靠，身子紧贴着他。

段千翼感觉到了身体相互碰撞时的柔软触感，垂下眸盯着她，声音里总算带了些平常的那种玩味：“小花同学，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不要和一个男生靠得这么近吗？”

花不语撇撇嘴，才不理会他怎么说，她抬起头，和段千翼对视着，语气很是香甜：“有些事情，忘了就好……”

花不语抿着唇，咽了口唾沫，低下头，没再把剩下的话说下去。

这些，应该就够了。她怕她说的太多，反而会适得其反。

段千翼听了，眨眨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光亮。小姑娘很明显是想要安慰他，却又怕说多了惹得他不高兴。

还真是温柔体贴啊。

他弓身伏背，嘴巴凑到花不语耳边，轻轻柔柔：“那就，谢谢小花同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