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它的东西不一样,这本病历本没有像床它们一样活过来,反而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角落里,生怕被花不语看到,似是在掩盖自己心中的秘密。
可花不语最想看的就是这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你躲,也没用啊。
忍着痛,花不语把输液针从留置针中拔出来,下了床走到床头柜边,伸手就要拿那本病历本。
但既然满屋子的家具都成了精,怎么能少了它一个病历本呢?就当花不语即将拿到它的时候,病历本却突然动了起来,张开四条腿,左扭右扭地跑下柜子,还没等花不语反应过来就跑到窗户边,一个虎跳跃出窗户,在呼呼的寒风中被吹得四散开来,里面的每一页都在风里转着、扭着,飞远了。
花不语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至于吗这样?自己只不过想看看它里面写了些啥,还用得着壮烈牺牲?
不过好在,床头柜上还有个东西,值得她好好欣赏,那是一张纸条,被揉皱了不少,上面只有三个字,字迹模糊又潦草,鬼画符一样,花不语把它举起来,对着窗外的阳光看了起来。
不用说,她现在都知道这张纸条会是谁写的了,一个故事已经在她心里大致成型,她抿着笑,放下纸条,启唇读了出来,声音细弱而婉转,拖着点长调:“对、不、起。”
如果你真的对我说对不起,那我会毫不吝啬地对你说没关系,大不了再来一次就是嘛,现在不就是吗?
虽然没能看到那个病历本里写的什么,但花不语已经很满足了,起码这趟没白来,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的真相,这么一来,之前那个被花凌宇残忍送去火化的箱子,似乎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就把它当成自己的过去,已经在火里化为灰烬,她现在有一个新箱子,里面装着她新的爱,盛满对另一个人,无尽的包容与信任,还有对未来的畅想。
她拿起镜子,梳理了一下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转身走出了房间。
这次,屋里的东西没有再把她拽回去,它们静穆着,给人一种壮观肃穆的感觉,仿佛在恭送自己的主人,恭送她离家,等不了多久,就会以同样的氛围,恭迎主人回归。
花不语走到门前,回头扫了一眼屋里的各种陈设,浅浅一笑:“谢谢。”
随即,关门,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