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凌宇可以说是和花不语同时进医院的,花凌宇昨晚在段千翼家发了那么大的一通火,又一晚上没睡,今天早上又看见自己的宝贝闺女伤成这样,当时就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好在巧的是救护车就在门外,把他抬上车就开往了医院,三下五除二地治好了。
只不过,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苍老了很多。
病房里的气氛诡异的可怕,大家都不说话,你不说我也不说,有什么事都在心里憋着,虽然想说出来但又碍于面子上挂不住只好继续憋着,都是一堆性格相似的人,聚在一块连好日子都没了。
花铭凡耐不住寂寞,打开病房里的电视看起了早间新闻。
刚打开新闻主持人就在讲解今日头条,花不语只听了几个字就噌地坐直了,无神的眼睛又闪烁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新闻。
花铭凡和花凌宇也是一样,关注着。
新闻还没有转接到现场,只是主持人在念稿子:“昨夜,我市优秀钢琴师段先生于家中遭到歹徒袭击,后脑受到严重撞击,大量失血,家中窗户破碎防盗门紧闭,当救护人员在消防队员的帮助下破门而入时已体温过低失血过多,险些丧命,目前段先生已脱离生命危险,正在调养,待其醒后警方将对其进行袭击事件的咨询。”
主持人说完,镜头一转来到了一间病房内,花不语一把扯下被子,也不顾自己手上还打着点滴,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就跑到了电视前。
段千翼此时正躺在一间ICU病房内,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平常红润的双唇也变得毫无血色,浑身上下都是各式各样的管子和药液,就连呼吸机都用上了。
花不语晃了晃,瘫倒在地,手上点滴的管子不够长,静脉针直接被她扯了下来,汩汩的鲜血从创口中流出来。
花铭凡想过去扶她起来,却发现她根本不让扶,抱都抱不起来。
花铭凡扭头看了一眼花凌宇,看见了他躲闪而又惭愧的神情。
花凌宇真得有些后悔了,他昨晚做的,也许可以称为一时冲动,但就是因为他的这一时冲动,酿成了这么大的祸患,不仅自己和女儿进了医院,就连段千翼也差点交代了,而且如果段千翼执意要立案审查的话,他跑不了。
“爸。”
花不语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转头注视着花凌宇,眼里带着几分希冀,“我们两家,扯平了吧,他当年为了那张邀请函没能救我,你现在意气用事差点害了他,我们两个,已经谁都不欠谁的命了。”
“所以,让我们两个在一起,好吗?”
花凌宇对视着女儿的眼睛,竟不敢和她长时间对视,这件事,他做得太亏了。
他低下头,深吸一口气,仿佛这样能让他那已经苍老削瘦的身躯看起来更威武一点,更有压迫力一点。
半晌,他抬起头,又对上花不语的视线,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