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晚上,连月亮都没有,片片云彩被黑夜映得乌黑,泼了墨似的,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灯光昏黄黯淡,整间病房都有些压抑。
花不语靠在床头的一个抱枕上,握着段千翼的手和他说话:“你,还好吧。”
段千翼抹了把头发,表现得很悠然自得:“没多大事,就是后脑勺破了块皮流了点血,别听新闻里造谣,我还能丢下你一个人死了?”
“对不起,我爸爸把你打成这样。”花不语低着头,嘟着嘴道歉。
她爸爸犯下的错,她爸爸不敢承受的错,就应该由她来代替。
“其实……”段千翼捏着她的脸,把她的脸扬起来,“不关你爸爸的事,你们走了之后,楚云翼又过来了,准确地说,他才是罪魁祸首,我们两个的事也是他告的密。”
花不语急了:“那你为什么不立案啊?不把他抓进去也给他记上一笔。”
最好把他抓进去,一辈子也别放出来,把他关到老,关到死!
“没用的。”段千翼摇摇头,“打人的又不是他,再说,我们两个也已经扯平了,他也不会来找我的麻烦了,十几年的恩怨,就这么结了。”
花不语有些不满地看着他,觉得在这件事上段千翼还是太怂,太容易相信楚云翼了,他说不再找麻烦就真得不来了吗?
不过,反正他们两个要走了,再讨论楚云翼的事也没必要了。
她清清嗓子,说出了今晚的正事:“等你好了,我们就跑吧,去私奔,找个没人认识的小城,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好吗?”
和她想得一模一样,段千翼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只不过还啰里吧嗦地问了她一大堆问题:“不要你爸妈了?就这么甘愿跟着我跑?”
花不语趴在床头,嘟嘟囔囔:“爸爸有妈妈,哥哥有嫂子,可你,不只有我吗?”
“那……公司也不要了?”
“交给我哥吧,他比我更有能力管好公司,而我本来就讨厌这种那种的应酬,一点都不想接班。”
“可是,学总不能不上了吧?”他段千翼又不靠学历吃饭,不上学没什么,但花不语不行,她没学历怎么在这个社会上混?
花不语舔了舔嘴唇,有些犹豫,确实啊,现在的这个社会,没有学历真得什么都干不了,别的不说,光是经济方面就支撑不下去。
“不如,我自学吧。”想了半天。花不语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她的课程已经不多了,也都不难,靠她自己自学也能得到毕业证和学位证。
段千翼看着她,没看出她有什么开玩笑的意思,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行,我问问我大伯,看他能不能尽快帮你把这件事办一下。”
事情谈妥了,花不语也就放心了,她看了一眼表,时间已经很晚了,必须要赶紧回去了,不然会被怀疑的。
她站起来,又在段千翼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我走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