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秦王府。
“回禀王爷,左相刚从皇宫回了丞相府。”
项朔坐在上首的位置,问道:“人送去了吗?”
“昨日已经到了丞相府,相信左相昨晚就已知道他的身世。”
“退下吧。”项朔吩咐道。
多亏了小安,打听到如此秘事,若陈元道与南皇室那边生了异心,对于他们来说正好有机可乘。
越秦王项朔从书桌上一个雕刻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一本小册子,这是沈淮安从飞临加急送来的,上面记载了除开到面具更换之日,还有其他办法能够让其露出本来面目。
想要揭穿这么多年的阴谋,项朔打算在上朝之日让假的皇帝露出真面目。
现在就看陈元道如何选择你了,项朔如是想着。
“竹七。”项朔高声道。
下一秒从窗户跃进一位身着黑衣的侍卫,“属下在。”
“将本王的行踪透露一些给陈元道。”
“是。”
谋划这几年,也是该露出些马脚了。
当然项朔也是明白陈元道如今的纠结与为难,若是陈元道选择与南境割裂开,那么对于他们来说更好下手;若是陈元道依旧选择与南境狼狈为奸,对他们来说增加了一些难度,但仍尚在掌控之中。
只是他的皇兄项瑞,真正的庆祥帝身在何处?
项瑞看着书桌上的摆设,目光一一在其之上滑过,被干净的云纹纸张遮挡大半的信纸,露出了一句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
项瑞心中一动,或许项瑞依旧在京城?并没有被送往其他地方。
有了这样的猜测之后,项瑞立马调整调查思路,安排人在京城境内好好探查一番。
将人安排下去后,项瑞这才拿起桌上的信纸,再一次的细细读来。
这是项游从邶州送来的,将这段时间邶州发生的事情一一仔细记录。
目前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朝着预想向前发展着。
明日早朝,项游准备正式上书弹劾左相陈元道,把持朝政,意图谋反。
二皇子项棋一个月前被陈元道弹劾意图谋反,并在二皇子府找到了与武将来往的信件、在离州养私兵的证据,震惊朝野,被庆祥帝下旨关入大牢,于三天前去世。
由此可见,陈元道的行事越发嚣张,对于亲外孙的项棋都能痛下杀手。
项棋一事,也揭开了朝野不太平的一个小边角。
在项朔看来,项棋的谋反之心应当是真,只是是否真的罪大恶极,还有待讨论。
后宫中阿卓公主成功诞下皇子,并且一天天的长大,朝中大臣不赞成的呼声越发的大,但仍有少数主和派认为不能与南境交恶,怕会引发战争。
项朔每次早朝都是冷眼看着这一切,朝野上下,清醒之人不过寥寥。
既然这些人仿若被关在铁笼之中,不知今夕何夕,那么他项朔愿意当这样一个叫醒笼中人的先行者。
奏折的最后一笔写成,项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的谋划,会在明天撕开最外面的那层伪装,让所有人知道,项朔依旧是那个年少有为、出类拔萃的最出色皇子。
翌日,早朝。
在庆祥帝即将宣布退朝之时,项朔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臣有奏。”
项游此话一出,瞬间吸引了所有大臣的目光,纷纷向其投来疑惑的眼神。
这么多年,项游几乎不会主动在朝上发言,也不会插手朝中的事情,当一个安安静静的木头。
可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会郑重的提出他有奏?
庆祥帝也是一脑门的不解与疑惑,从他以“庆祥帝”这个身份坐上龙椅这个位置之后,不止一次想要解决掉两位王爷——越秦王项朔和闲静王项游。
并且真正的庆祥帝也有着同样的想法,付出了不少行动,都被两人躲了过去。
当然忽尔术也多次尝试过,但总是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外,让两人顺顺利利的活到了现在。
面对着项朔来者不善的上奏,忽尔术心里咯噔一下,眼神有些慌张,满朝文武大臣都在等他下达命令,难怪谁都喜欢这个位置,至高无上、掌握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准奏。”忽尔术端着姿态回答道。
他享受着此刻的发号施令,朝中之人都仰望他的感觉,虽然这样的体会,在不久的将来会消失,于是他瞥了一眼阿律其所在的位置。
项朔将那封早就准备好的奏折拿了出来,往前走了几步,高声道:“臣状告左相陈元道,把持朝政、陷害皇子、通敌卖国,其犯下的罪状罄竹难书。”
那本奏折被项朔先一步越过陈元道交给了右相元退之,一人一人的传递阅读。
项朔此话一出,朝堂一片寂静,众人连呼吸声都自动屏息着,看向项朔的眼神纷纷都透露着几分的敬佩。
陈元道自从当上左相以来,从未掩饰他的野心,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一盏茶的时间后,传递完毕,再一次回到项朔手中,交给太监,庆祥帝才算是看清楚了上面所有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