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国师的位置。”
此话一出,柳荀枫浑身一震,邓公公眼角抽搐,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难以置信,然而恐惧使他们不敢直视萧羽,直视萧羽相当于直接注视太皇太后,同时也意味着注视皇帝,谁叫萧羽站在上方,他们害怕得罪那两位权威巨头,因此将目光集中在了白叶言的身上。
白叶言是首位献礼者,也是太皇太后亲自介绍的一位非凡人物,众皆敬而远之。
在如此重要场合,未获太皇太后默许、陛下首肯,谁敢动筷?偏偏有一人的桌面,五花八门的佳肴已是狼藉残渣,无不令人唏嘘。
柳荀枫小觑对面,端坐谦谦公子的师傅,用桌角上放置的帕子轻擦唇部的油汁…
起身之际,仪态优雅,举止风度翩翩,语调温和悠扬,尽显慈祥。然而,话语却饱含着张狂不拘的气息,还带着几分随性悠闲的态度…
“好巧,老身刚吃饱。”白叶言说:“礼献了,福祝了,既然那孩子喜欢老身这个位置,老身让便是,只是有些小麻烦,需要几位小厮把这个位置收拾干净,再重新上一份佳肴。”
不像来祝贺献礼,更像来蹭饭的。
白叶言对太皇太后一拱手,“天色不早了,太皇太后娘娘,老身就先退下了。”
话落,他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得相当潇洒。
没有一人胆敢举指喊叫大胆,因为他们刚得知,他自开国至现在已过六百五十载,辈份崇高,鬼知道他怎么不老不死,即便已脱离朝廷之列,亦无人敢轻犯其尊者。
“老白啊”,太皇太后虽然不高兴,但并没有大怒,反而有些无奈地苦笑,“下次见面,哀家就已经在祠堂里被后人供奉了。”
“娘娘……”众人本想躬身再道什么长命百岁寿比南山之类话语,被太皇太后提前抬手压下他们的嘴巴和行为。
“陪哀家坐到宴会结束很难吗?”太皇太后问白叶言。
白叶言想了想,淡淡一句“好吧”,自己则坐回原位,阁楼里的小厮则屈身清理桌面,很快布上全新的美食。
沉静良久,太皇太后的双手紧紧捂住萧羽的左手,悠悠道:“小羽,要不这样吧,你和老白一个桌凑合?”
萧羽点头,在太皇太后面前表现的乖巧懂事,把大臣们气的磨牙利齿,不敢怒也不敢言。
萧羽坐下来后,感觉耳朵似有苍蝇徘徊,听不清哪位大臣献礼时说了什么,目光盯着自己面前的丰盛美食,余光却瞥见身侧人那飘逸的金丝,还有棕厚的衣裳……
片刻沉默,萧羽有些消沉不乐,不由喃喃自语起来:“我的肩头好像起火了,灼烧整颗心,有些疼怎么办……”
目光转向了那个造型优美纤细的青瓷酒壶,“罢了,火上浇酒将我这个人烧为灰烬也不错。”
声音很小,旁人是听不清他在低估什么。他握住瓷壶,欲望一饮而尽,在他举壶一刹那,突然停下了动作。
只见身旁的人用竹扇按在了壶盖上。
“未成人礼,不可饮酒”,白叶言收扇,将桌边一杯牛奶放在他面前,“喝牛奶吧,有益健康,还能长个子。”
白叶言独自思索,为何只有他们这桌供应牛奶?
在他独享美食之前,并没有发现这份特别待遇。细细揣度,或许是因为旁边这个小朋友特别钟爱牛奶,这才有人为他准备的,正好,这样可以让他望梅止渴、以水替代酒饮了。
萧羽唉声叹气,转手喝下了那杯牛奶。
“上周是你请太医院那丫鬟阿梨把老身从水里捞出来的吧”,白叶言歪歪脑袋,试图和萧羽眼神对视,轻声问:“我们之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