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间雅致包厢后,柳荀枫轻轻合上门,望着立在雕花窗前的身影——他的墨发如瀑布般飘飘垂落,身长玉立,分外雅观。
空间忽然变得异常安静,静到有些尴尬,柳荀枫正琢磨着说些什么时,只见萧琰动手把窗户关了。
关窗!等等!他关窗干什么!!要不自己把门打开?
在四壁无缝的空间,难免让人精神紧张,四肢绷直,胡思乱想。
他慢慢靠近了他,一股强势的气流瞬间包围了柳荀枫,不禁使他身体燥热,惶惶不安。
“你不愿意做赵书勤的皇后,好事。”萧琰眯起凤眼,神情透着邪肆、冷魅、张狂。
“假使我们又再一起了,你可愿做孤的皇后。”
彼此的呼吸萦绕在耳畔,空间寂静的可怕。
柳荀枫故作镇定地和萧琰拉开了距离,扶着桌子坐下来,顺手为自己倒茶,借开玩笑的口吻缓解压力。
“陛下,别闹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这就是正事。”
提着瓷壶的手一抖,茶水溢出杯缘。
“柳荀枫,你可曾幻想过抢夺皇后之位,想着伴君白首?孤要听真话。”
磁性有力的声音荡漾在空气里,如巨石滚落,如黑云压城,又如同深不见底的神秘汪洋,充斥着威慑力,不容置喙,令人颤抖。
柳荀枫举止轻盈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甘美的茶液滑入喉间,温暖润泽。
短暂的宁谧宽慰他发憷的心神,默想了一会儿,柳荀枫蓦然而笑。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还需要我教你吗。”
搁置茶盏,柳荀枫表现得漫不经心,揉捏自己的小腿肌肉,跪太久现在都还是酸麻的。
“既然你决定放下我,何必与我纠缠不清?皇后之位所承担的责任过分沉重,我只想做闲云野鹤。况且,我只会医人,不擅管理人,我也不是女子,对皇后之位毫无兴趣。”
听闻,萧琰眉心纠结,皱出了肉疙瘩。
通过观察他的面部表情,柳荀枫知道他正努力抑制内心的悲痛、矛盾、困惑和愤怒情绪。
见他这般自我折磨,柳荀枫暗暗心疼,像是刀割一般。
心说:对不起,我并不愿如此,既然你选择与我终止关系,为何还要执迷不悟与我情愫纠缠?这只会给你带来更多的伤害。
我理解你之所以不能公开承认我们的关系,甚至试图与我保持距离,是为了保护我。
既然你心太软,那就由我来狠下心吧。
沉默少时,柳荀枫利用揉捏小腿肌肉的动作,埋头隐藏住内心的酸楚和苦衷。
时间差不多后,柳荀枫悠悠站起来,面露锐色,敢言直视萧琰。
“陛下,方才你也说过‘假使我们又再一起了’,是“假使”,这个世界不会为你、为我、为任何人时光倒流,既然决定分手,就得断个干干净净,哪怕陛下有一天后悔也迟了,因为……”
柳荀枫神情冷漠,转身朝着房门而去,“…我从不吃回头草。”
门扉轻启, 迎来一阵凉风,弥漫着饭菜之香。顷刻间,门“嘭”地一声关闭。
一只骨雕般分明的大手,狠狠按在门的正中央。
柳荀枫一下子怔住了,身后投来庞大的黑影,映在朱木白纸房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