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沁着清凉的芬芳,在额间萦绕,缓缓移至鼻尖,最后在唇中停留了几秒,便顺着滑至下巴,再到上下滚动的喉头……,柳荀枫嘴角携着浅浅的弧度,抬头看了看萧琰,他的耳垂和脸颊涨得通红,那并不是害羞,而是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欲念和怒火。柳荀枫略觉有趣,微张双唇,含住了他的喉结。
一股湿润而兴奋的感觉侵袭而来,萧琰的凰眸中闪烁着刀光剑影般的锋芒,猛烈地扭动身体,将柳荀枫按在榻上,旋即用手掰开了柳荀枫的双腿,并单腿牢牢的夹在中间,主动权瞬间掌握在萧琰的手中。
在隐忍、克制、咬紧牙关之中。萧琰向来对柳荀枫主动投怀送抱没有任何抵抗力。这一次,他似乎使出了毕生所有的耐力来制止接下来的举动。两人并未贴身相拥,中间隔着一支香的距离。他紧握着被褥,面容凝重、狰狞,内心不断告诫自己要忍耐,不可做出那样的事情……
柳荀枫呼吸放缓,视线落在了一旁的灯盏上。烛光如胶似漆地闪动着,营造出一种旖旎暧昧的氛围。下定决心般,双手环住萧琰的脖子,前倾身子,要去吻他,却被他摁了回去。
仿佛在提醒,又似在警告:“别再招惹我了,我们是没有未来的,你该清醒一点了,义父!”
最后一声“义父”字音深沉,他起身之际瞪了一眼柳荀枫,匆匆冲向门口。柳荀枫凝视着他远去的身影,心情仿佛被抽空一般,空寂、迷离,“陛下为何总是无法越过那道心墙。”
萧琰一顿。
“从小到大的亲情,有一天发现是一场惊天大骗局。你当如何?”
柳荀枫没有了回应,萧琰当机立断下一记猛药,果断决绝道:
“柳荀枫,事到如今你还在试探什么?你就这么愿意卑微舔狗,不要脸的往我身上凑?是,我不喜欢舒芯沅,也不喜欢任何人。我曾经也说过,我对你也只是随便玩玩,厌倦了就弃了,渣男不都是这样的通病吗。算你倒霉,不小心掉进我的圈套,深陷情网,情难自禁……”
他回头睨了一眼柳荀枫,此时此刻,柳荀枫瑟缩在榻上,抱住双膝,宛如一只受了伤的小狐狸般楚楚可怜,倘若在长一对狐狸耳,定是耷拉下来的,会显得更加让人心疼。
这般情景令人难忍心痛,却又不得不违心而行。
柳荀枫埋头在胳膊上,眼神忧伤而涣散,“对你而言,也许只是一场轻描淡写的恋爱游戏,不可当真。但对我来说,我与你相处了两辈子。前世的仇恨与恩怨,在今生似乎已经烟消云散…”
“我是这么想着,这一世还有机会挽救北麓、摆脱绝境,却发现自己先一步身陷囹圄,走不出来了。也许你说的对,我就是愚昧,被你伤得体无完肤,仍念念不忘试探你的真心。其实……我只求在离别之际,能够听到你对我说喜欢我,这便已足够……”
萧琰倾听着,似懂非懂,略略感叹,“人生总归处处留遗憾……死心吧,我不值。”
说罢,萧琰忍痛割爱推开房门,外面一片虚无,整个世界变得异常漆黑。在这无垠的墨色中,唯一的亮点是不远处一袭白衣,在混沌中闪闪发光。
长身玉立,发丝柔韧,白色发带垂至腰际,这熟悉的身段,除了柳荀枫还能有谁。萧琰扭头又望向身穿红色喜袍的柳荀枫,却发现榻上的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虽然一头雾水,却不想这里是千变万化的梦境。
柳荀枫未转身,亦不回首,他踏风而去,挽袖不曾留恋。
“祈愿吾皇天下长存,北麓岁月静好。再盼吾皇寻觅至心所爱,忽玩心机,戏弄感情。情投意合,则共度韶光;情不相投,切莫挑逗…”
声若银铃,清澈悠扬。
“你去哪里?”
有一种不可磨灭的直觉,若现在不抓住眼前的白衣青年,将来再也没有机会与其相遇。
复杂与矛盾交织在心头,萧琰心急如焚,欲追上前询问他要去哪里,却不知为何,明明青年闲庭漫步地走着,而萧琰却拼尽全力地奔跑,总也追不上,反而离青年越来越远,直至剩下微弱的一点光芒,最终在虚无的边缘中湮灭。
当萧琰醒来时,枕头已被泪水打湿,心情沉重,他无法回忆起是什么样的梦境让他深夜哭醒。
这其中,当然是柳荀枫请他的二师兄施法,让萧琰忘却梦中的景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