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我们工资都是死工资,不过有绩效奖金。绩效奖金和我们拉储能力挂勾,真挺难的。你们呢,大学老师的收入还好吗,你们搞艺术的是不是挣外快容易些,学校也不太管你们?”
陈月君挑了挑眉,回了一句:“一般般。”
陈月君想:嗯,到第三个问题了!
“我年纪不小了,专科毕业,你的学历比我高,不知道你介意不介意,不过我是系统内的专科比普通专科要强,包分配的,我的工作是铁饭碗。所以,我也想找一个稳定点的姑娘结婚,你是独生女吧,我也是,所以我想如果政策允许的话,我想要两个小孩。我家房子有,现成的。车子,可能得你们家准备……”
陈月君想,这个人倒实在,全部一次都说完。
“你好像不太爱说话,你是不是性格很内向,刚才吃饭我就注意到你不爱说话。”
陈月君想了想说:“其实……”
“你别说,我知道!”
郝俊成突然提高声音打断陈月君的话,他笑了笑,笑容有些尴尬:“你没看上我,对吧!”
陈月君有想点头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郝俊成搓着手,说:“其实,我早看出来了,刚刚我就看出来了。”
陈月君这下子倒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陈月君并不想伤害郝俊成,她只想客气地结束一切,回家说句没感觉就好了。
郝俊成像个少年人一样挠挠头,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当普通朋友吗?或者你愿意来我们行存点钱吗?”
陈月君听这话,扑哧笑出声来,这个人怎么回事,要不要这么实在呀!
郝俊成见陈月君笑了,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说:“你别介意啊,我相亲都快十来次了,后来我想反正我揽储压力大,相亲失败,不如邀邀储呢……”郝俊成说到这里,表情又有些不太自然,他继续说:“我还真邀成功了两、三笔。所以,我想如果,你没看上我,也没关系。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行的优惠政策,你觉得合适,可以把一些闲钱存我们行里来,我还能再找我们行长要些优惠,或者送些小礼物也可以!”
陈月君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真没有闲钱,普通大学老师挺穷的。”
郝俊成略有些失望,说:“是吗!没关系、没关系!”他的眼睛马上又亮起来,说:“不如,我给你送点我们行的资料吧,也许你别的同事需要呢!”
分手时,陈月君主动伸出手,说:“认识你很高兴,资料你寄到我们学校吧,我帮你发一些,如果有人愿意存,我介绍给你,如果成功了,你可要给我点提成哦!”
郝俊成高兴的不停摇着陈月君的手:“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陈老师,一定、一定!”
…………
陈月君回到家时,聂莉迎到门口接过陈月君的包,一脸殷切地看着她。
陈月君全当没看到,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吃完饭,我们就回来了,怎么样啊!君君,感觉如何?”聂莉眼睛盯在陈月君的脸上。
“你别一直盯着孩子问,过来,等她休息一下再说!”陈桂祥看不下去,拉聂莉坐到自己身边。
陈月君磨磨蹭蹭地回自己房间,又磨磨蹭蹭地从房间里出来,去饮水机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聂莉上前一把将陈月君拉到身边坐下,说:“你倒是说呀,感觉怎么样!”
陈月君双手撑在沙发上,低头斟酌着,怎么说能将刺激尽量降低一点,别让聂老师那么激动。
“没看上!又没看上?”
陈月君伸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说:“他让我帮他们行揽点储,如果成功了可以给我点提成!”
聂莉听这话,转头看向陈桂祥。
陈桂祥用鼻子叹了口气,伸手在聂莉肩上拍了拍,说:“没感觉!”
聂莉又转头看向陈月君,声音轻轻地,带着些许小心翼翼地问:“是吗!”
陈月君不看聂莉,清了清嗓子,用鼻子发出一声:“嗯~~”
聂莉重重地沙发上拍了一下,“嗯什么嗯,又不成,这都第几次了,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你才满意!你都多大了,说出去,我都不好意思见人!我那些同事、朋友一见面就问,你家囡囡谈了没有呀!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怎么又不成,怎么又不成呢!我们老陈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嫁不出去的姑娘!”
陈月君低着头不说话。
聂莉最气就是她这样打一顿都捅不出一个屁的个性,气地不停地拍着沙发坐垫,“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我生个蛋还能吃顿饱的,我怎么生了个你。你说呀!你说话!”
聂莉扯着陈月君的袖子使劲摇了摇她。
“妈!”
陈月君的袖子被聂莉扯歪了。
“妈什么妈,你没有妈!”
“莉莉,好好说,别这么激动!”陈桂祥见聂莉脸都气红了,赶紧安抚妻子。
“没看上有什么办法,人家也没看上我呀!”陈月君慢慢解释。
“怎么就看不上你了,比你难看的,比你家庭条件差的,比你工作差的,比你学历低的怎么都能谈恋爱、结婚。怎么到你就不行呢,你哪怕谈场恋爱也好吧!你说说,你从英国回来,谈过一场正经恋爱吗,你都快三十岁了,你准备真在家里当老姑娘呀!”
“妈!”
陈月君提高声音叫了一声,她站起来双唇紧紧抿着,瞪着聂莉。
聂莉被那声“妈”惊了一下,怔怔看着陈月君,马上又恢复刚才的战斗力。
“妈什么妈!你除了叫我妈,你还能说点什么吗?你说……你说话呀!”聂莉伸手又要去拉扯陈月君。
陈月君微微一侧身体,躲过聂莉的手,“我睡觉去了!”转身奔回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聂莉没有去追陈月君,只一屁股跌坐回沙发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想什么呢!”
陈桂祥坐到聂莉身边,搂住聂莉的肩,轻轻地在她肩头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