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萌萌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拍了陈月君肩一下,“月君!”
陈月君吓得忙转头,见是范萌萌。
范萌萌有些醉,“怎么来了呢,还怕请不到你呢!”
“当然要来,老同学结婚,多难得!”
“哦,他结婚你就来,我结婚呢,我结婚的时候,你、你们……”
赵墙听到这话,朝旁边众多伴郎使了个眼色。
“范小姐头晕不晕,我们有醒酒的药,可管用了,走走走,带你去外面透透气吧!”范萌萌被两伴郎架了出去。
“哎……我还没吃菜呢,我没醉!” 范萌萌挣扎着。
可她的力气不大,挣不开两个高大的伴郎,最终还是被架走。
看她被人带走,一桌的同学明显都松了口气。
赵墙带着艾佳去别的桌敬酒,陈月君吃了口菜,低头问身边的同学,“范萌萌这是怎么了?”
同学一脸的同情,“离婚了。”
“离婚?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同学“切”了一声,“你在同学群是隐身人吗,我们聊天你都不看的呀!前年就离了。”
“为什么?”
“具体不知道,好像是男的有点问题,问她,她也不肯说。”
……
住得远的同学,向新郎新娘恭喜道贺后提前走了。
酒席总是这样,只有见到有人走,大家便开始陆陆续续的散了。当然还有一些好酒的,选择留下来继续喝。
陈月君拉着一位女同学一块向赵墙告辞。
“就走吗,不多坐会儿?”
“家里还有孩子没人管呢,恭喜、恭喜啊!”
陈月君默默站在女同学身边,等女同学转身走的时候,她朝赵墙和艾佳笑着道声:“恭喜!”转身就要走。
“哎!陈月君,你也有孩子吗?不多坐会儿,老同学给点面子吧!”
“哦,我家里也有事。”
“什么事?这么着急走吗?”
陈月君挑了挑眉,女同学“哈!”笑了一声,“怎么,准备拉着陈月君闹洞房呀!”
“不行,不行,这个我可真不行的,”陈月君不看赵墙,反而拉住艾佳的手,“恭喜啊!恭喜!我们走啦!再见!”
陈月君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拉上女同学转身疾步离开。
从酒店出来,女同学看着陈月君,“他呀!怎么还喜欢为难你呢?”
陈月君笑了笑,“谁知道呢。”
…………
聂莉在陈月君额头上狠狠点了一下,“全班就剩下你一个,你还光荣了!”
陈月君头跟着聂莉的手指一点,嘻皮笑脸地看着她,“相了,真相,人家看不上我。”
“信你个鬼!”聂莉拿着手机,在陈月君身边坐下,“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从这么多留言到现在这一点,你不积极,谁给你积极呀!你准备一辈子不结婚吗,你想急死我吗!”
陈月君不辩解,反而挨着聂莉更近一些。
“你都快三十二了,不是二十三,你还当你是小姑娘吗?今年都快过一半了,就算你今年下半年相亲相上了,谈个一年半载,再结婚生孩子,一拖就到三十四、五岁才能要孩子,你都成高龄产妇了,我的天啊!你想怎么样嘛!”
陈月君抱着聂莉挥舞地手,歪靠在聂莉肩上,“妈呀,我天天在外面打拼,很累的,你让我靠靠嘛!”
聂莉觉得自己快被棉花闷死,有气进不去,又吐不出。她用肩把陈月君从自己身上搡开,“别跟我撒娇,你爸不管,我不能不管,你总不能真当老姑娘吧!结婚是为什么,是为了将来老了有伴儿。你看看我跟你爸,我们现在都能手拉手出去旅游,将来你老了,连拉着手一块出去旅游的人都没有,你将来怎么办嘛!”
聂莉越说越难过,尽然掉起眼泪来。将来陈月君老了以后的惨状,仿佛已经摆在她眼前,简直不能想,也不敢想。明明她也知道等陈月君像自己这么老的时候,她不一定能看得到,可她就是难过得受不了。
陈月君搂住聂莉,“妈,你别担心我,我会安排好我自己的,我肯定是会嫁人的,只是不愿意随便就嫁了。”
“你连恋爱都不谈,怎么嫁人,你说说。”
“谈的,要谈的。”
聂莉轻拍着陈月君的手臂,“只要你愿意,不愁找不到好老公,我闺女这么漂亮,这么优秀,凭什么比别人差呢,你乖乖地,好好去相亲,牵个好小伙子来!”
陈月君忍不住调侃聂莉:“牵牛吗?还牵个小伙子回来!”
聂莉听到气得在陈月君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陈月君撒娇地搂得聂莉更紧了点,她从聂莉肩头微微抬起头,看向坐在桌子边的陈桂祥。
陈桂祥朝陈月君眨了眨眼睛,调皮地笑了一下。
陈月君立即会意地点点头,轻轻地摇着聂莉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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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墙靠在床头,看了一眼身边已经睡熟的艾佳。
他轻手轻脚爬起来,走到阳台,点燃一烟,不紧不慢地吸着。
艾佳从赵墙坐起来就醒了,等他拉上阳台门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透过薄薄的纱,看到那个男人的侧影,他两根手指夹着烟,显得指骨修长,带着令人销魂的优雅。青白色的烟雾环绕着他的脸庞,如雾蒸腾。他微微抬起的下颌,皮肤在月色下有些薄,下颌骨微微凸起。
从他嘴边又慢慢溢出几缕青烟,朝上飘,由浓变淡盈盈绕绕。
艾佳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干,拿起放在床边的水杯抿了一小口。她眼睛始终落在赵墙的身上,生怕自己的动作会吵到他。
隔着门和纱幔,他似乎没有察觉。
艾佳转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
赵墙侧头看了一眼卧室床上的艾佳,烟从他的肺里打了个转,从嘴里吐出。
“陈月君!”这个名字像诅咒,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
今天的陈月君特意打扮的很低调,深蓝色的连衣裙,黑色的凉鞋,背了一只黑色小包,像个刚刚出校门的女大学生。
“她为什么总要那么笑!”赵墙莫名有些生气。
赵墙熄灭手里的烟蒂,从卧室出来,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杯酒。
“你不来陪我吗?”
“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我从小就喜欢你,你知道的,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我不求名分的,我知道你家的情况,我识大体,只要你不离开我,哪怕偶尔来看看我都行。”
赵墙喝完一口酒,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范萌萌如同小狗的样子。
如果,烟让他想起陈月君,那么,酒一定会让他想起范萌萌。
那么卧室里的艾佳呢,她代表了什么?
赵墙又喝了口酒。
艾佳是命,她不能是烟,更不能是酒,她是自己的命。
赵墙手指在额头揉了揉,他靠进沙发,举起杯对着虚空敬了一杯,“敬这狗屁的人生!”
……
范萌萌对着镜子仔细地在脸上涂上各种护肤品,一层又一层的叠加,手指从脸上滑过去,又滑过来。
她走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满水,洒上花瓣,倒好浴盐,将自己泡进去。
“你的新婚之夜,那我呢!”范萌萌趴在浴缸里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