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诚微微点点头，“您吃饭了吗，我请您吃饭吧。”

方少堃看了一眼时间，“前面有家面馆，我请你吧。”

程诚微仰头看着方少堃，“嗯！”

北京要找一家正宗的上海面馆不容易，这家面馆是方少堃无意中发现的。面馆的招牌菜是大排面。大排面面汤红润，面条筋道，肉排带骨炸的恰到好处，碧绿的小青菜卧上两根，撒一把小葱，浓香扑鼻。不管什么时候，吃上这么一碗面，既能安抚他的胃，又能疏解他对上海的思念。

“吃的惯吗？” 方少堃征询程诚的意见后，帮她点了一碗雪菜肉丝面。

“方总监，您是上海人？”

“嗯，是呀！”

“我是甘肃人，面条是我们的主食，下次有机会我带您去尝尝我们甘肃的美食呀！”

“哦……好，吃吧！”

程诚见方少堃吃饭的时候不太喜欢说话，便专心地吃起面来。

程诚吃的很快，三下五下，一碗面就被她吃光。

方少堃吃的慢条斯理，不急不缓。

程诚吃完了，转头认真打量这家面馆。

胡同里的小面馆，门脸不大，像普通餐厅一样，门口挂着厚厚的塑料门帘挡风。里面的空间算不上太大，只摆得下十张桌子。收银台摆在最靠里面的位置，收银台后面就是后厨。半敞开的后厨腾着袅袅白烟。

面馆四处收拾的整齐干净，一面墙做成留言墙，贴满便利贴。

面馆不像别的餐厅那样用大灯，除了一只顶灯，每张桌子上面都有一盏吊灯，气氛在灯光的营造中显得很温馨。

学设计出身的程诚，最明白如何用灯光营造氛围感，她忍不住好奇地问：“白天，这里会是什么样子？”

“白天？”方少堃环视一下四周，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每次过来都是下班后。”

“吃饱了吗？” 方少堃问程诚。

程诚点点头，“我请您喝杯咖啡吧，礼尚往来嘛！”

“你刚刚说有话跟我讲，是什么？”

“哦！就是……这次的方案……”

方少堃听是为了这个，了然的笑了笑，“哦，为这个呀，你才毕业，有这样的作品已经很不错了。这次没上是因为你不了解甲方的审美习惯。再说，陈总不是说了吗，这次比稿由她判断甲方的喜好。现在甲方不喜欢，说明是陈总判断失误，你不必太难过。”

“是呀，陈总真好！”

方少堃没有接话，看了一眼空杯子。

“那好，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是不是坐地铁，我也要赶地铁，再晚地铁就没了。”

程诚忙拿起包站起来，“好，方总监您住哪边？”

方少堃迈开长腿往外走，走到门口，“我住东边，你呢？”

“旧宫，我跟我同学合租。”

“旧宫，在哪里啊？”

“南边。”

“哦，那我们不同方向，走吧。”

“好！”

方少堃走的很快，程诚跟在他后面走的有些吃力，程诚几次示意方少堃慢点，方少堃都像没明白一样。

程诚有些憋闷地吐了口气，追在方少堃后面走。

很快走到地铁口，方少堃才停下步子，回头等程诚。

“你坐几号线，我对南边不熟。”

“十号线。”

“哦，那一块下去吧。”

方少堃抬脚朝地铁走。

“等等，方总监。”

方少堃回头看着程诚，“怎么了，不走吗？”

“哦，不是，时间还早，您真不想喝杯咖啡？”

方少堃眉头微微蹙了蹙，“不了，这个点喝咖啡，明天要起不来了。”

程诚不好再坚持，低着头跟方少堃一块走进地铁站。

…………

陈亭舟这几天都睡在陈月君的房间。

陈月君靠在沙发里翻着手机，陈亭舟坐在一旁翻着图画书。

“妈妈，大舅舅会来北京吗？”

“应该不会。”

“奶奶和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等你大舅舅回上海后吧，他们应该就要回来了。”

“大舅舅什么时候回上海？”

“不知道，看你大舅舅什么时候跟他妈服软吧。”

“妈妈，以后我不会跟你闹脾气的。”

陈月君放下手机看着陈亭舟，“为什么？”

“因为，我是领养的呀！”

陈月君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陈亭舟。

良久，陈月君放下手机，坐到陈亭舟身边，“宝儿，你是妈妈的女儿，不管你怎么成为妈妈女儿的，现在你都是我的孩子，你明白吗？”

陈亭舟眨着大大的眼睛，“嗯，明白，你是我自己挑的妈妈呀！”

“不是，宝儿，妈妈再生气也不会不要你，你明白吗？”

陈亭舟垂下眼睑，“如果我做了很错的错事呢？”

陈月君歪着头看了看陈亭舟，“你做了什么很错的错事？”

“如果我像大舅舅那样呢。如果南南抢我东西，我不给，南南生气，哭呢？如果我不乖呢？”

“你想象你大舅舅那样，你得长到那么大才行。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会不会很生气。至于南南，他不对，你是姐姐可以教训他。”

“他是小舅舅，我不是姐姐！”陈亭舟不高兴地嘟起嘴。

陈月君这才反应过来，嘻嘻笑着捏着陈亭舟的鼻子，“哟！会生气了呢。”

陈亭舟别过脸，“哪有。”

陈月君翻了翻手机里的日历，“清明节，妈妈带你回江城吧，看看妈妈从小长大的地方，好不好！”

陈亭舟一听，兴奋的满脸期盼重重地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