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葵觉得系统实在是高估自己了：“得了吧，我不太可能起这么早的。”
虽然打工人的命不是命，在外打工这些年祝葵也有过起早贪黑的日子，但成年人能偷懒就偷懒的信仰早已经深入骨髓，祝葵想，如果不是因为有积分赚，她都不乐意这么早起的，踩点到教室有什么不好？
本来早自习放到六点半这种违反人性的时间点上开始就已经很让人颓丧了。
但系统表示：不好，早自习六点半，日常任务要求六点前起已经很仁慈了。
并且让祝葵要把握好这比别人更早起的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无论是温习功课还是预习新课，都是很合算的计划。
祝葵能说什么呢？
毕竟这多出来的时间也干不了别的事儿不是吗？
于是，在已经在教室里的赖荣娜几人惊讶的眼神中，祝葵到了教室，并且随便找了一个存在感比较低的角落，拿出了语文课本开始背诵了起来。
这次开学考，她在语文需要背诵的内容上吃了大亏。
那三天复习的时候，祝葵压根就没有分多少时间在语文上面，心里面想的是她作为堂堂一个华国人，难道还能学不会语文不成？
不应该！
然后被啪啪打脸了。
系统虽然没有给她分析试卷，但祝葵自己作为写卷子的人，心知肚明，试卷上填写古诗词的题目，她有一半都没写出来！
这高高低低的也该有三四分吧？加上去，不说提前多少名次，就是提前一位，祝葵都只有高兴的份！
没有新课本，预习不了什么东西，其他科目这么点时间也不够干些什么的，祝葵就当是拿碎片时间背书了。
到教室六点七分左右，到六点半也没有多久，实验班的学生都很有自觉的，六点半的时候人已经齐了，程如心是在六点二十几分的时候到教室的，一到教室就很是主动地坐到了祝葵边上。
她问祝葵怎么这么早。
“我睡前可能老是想着六点半就要上课了，结果六点前就自然醒了，我醒了后就睡不着了。”
程如心很是仗义：“下回你醒了就喊我，我跟你一起来教室！”
学神这么看重自己，祝葵也很是感动的！
她点点头：“好！你不嫌弃我就行！”
“不会不会，咱们可以一起进步！”
说着，她也拿出了课本，也要投入学习来着。
只不过她这投入也就投入了一半，早自习的铃声一响，班主任王老师就过来了。
她来到教室就点了几个男同学去她办公室跟着办公室在等着的老师一起去搬新教材了，等他们回来的事件里也没有耽误功夫，直接就让讲台边上坐着的几个学生分工把开学考的成绩单和试卷发下去。
“咱们班开学考的成绩跟别的班级比起来还不错。”王晓云看向了班上的学生，她是个年轻老师，并且长相十分温柔，但这世上，从来都是温柔一刀最让人印象深刻，“不过呢，我们不跟别的班级比，只跟我们自己比，这次开学考的成绩，跟选拔考试的成绩相差很大。”
“在座的各位，是我们全县城选拔出来的拔尖的学生，我们就更应该有拔尖学生的意识，而不是觉得考上了实验班以后可以直升一中，以后就不用努力了。”
“我们实验班的制度一直在变，今年或许可以直升，明年或许就不可以了，指望直升上重点高中是天真！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应该用成绩作为我们的底气，而不是实验班的学生这么一个毫无意义的身份作为底气！”
这么一个下马威，不得不说，效果是真的不错。
就祝葵来看，除了自己同桌这个bug学神身上还能感受到一点松弛的气息，她的四周都仿佛的紧绷起精神来了。
她还在这里有精神观察其他同学的状态，却没想，这边她刚收到自己的成绩单，后脚跟就被王晓云喊了出去。
祝葵：吃瓜吃到自己家？
着实是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听话，祝葵跟着老师就走到了教师办公室。
到办公室来的学生应该都跟着去领新书了，其他老师也应该都在各自的班级里，办公室现在只有她们俩，是个绝佳的讲悄悄话的地方。
王晓云也的确是叫祝葵过来讲悄悄话的。
她放柔和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然后温声对祝葵说：“小葵，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这一声“小葵”很快就把祝葵拉回了上辈子的这个时候。
上辈子的自己其实考得没有现在的自己这么差，但相对于选拔考的成绩来说，也是大大的退步了。
班主任也是这样喊自己到办公室，问她能不能叫她“小葵”，告诉她，人生还有很长，她现在可以为自己的遭遇而悲伤难过，但作为老师，她还是希望自己能看到未来的世界，尽量振作起来，为未来的自己先抛却眼前的悲痛。
“......这次考试的结果你不必在意，这连你人生道路上一处风景都算不上，老师更希望你能够走出阴霾，这比什么考试都更重要。”
王晓云的话如同一片云，轻飘飘地进入到祝葵的耳朵里，却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柔软与温暖的印象。
她不擅长面对这样的言语，成年人的世界更多的是利益的交换，嘴上说着的动人话语，背后其实都在计算感动价值几何，面对全然的安慰之词，祝葵发现自己居然毫无应对之法。
她只能沉默了好久好久，才憋出一句：“嗯。”
啊啊啊啊啊！
以柔克刚，这是作弊！
祝葵觉得自己可坚强了，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都过去多少年了？她都已经长大了！小时候的事情就不应该这么容易就牵动她的情绪！
但她对王晓云的印象分，还是克制不住往上飙升。
回到教室后，程如心关心极了，问她：“老师叫你出去干嘛了？”
她好奇，别人也好奇，坐在她们俩后桌的一个男生，明明大家都互相不认识，还非要凑过来插嘴：“是不是因为考的太差了，不会是最后一名吧？不然为什么老师只叫你出去？”
程如心瞪他：“你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也不怕，回怼：“还不是因为你不肯让我们看她的成绩单，如果不是考了最后一名，你干嘛遮遮掩掩？”
什么逻辑？
程如心觉得对方简直不讲道理：“成绩单和试卷都是我们自己的私人物件，没有本人的允许，本来就不应该乱看，你怎么还有理了？”
“切，不看就不看，又不是第一名！”
程如心最讨厌这种用名次给人贴标签的行为，听到这话怎么受得了？马上就要站起来跟对方继续大战三百回合。
祝葵见这趋势，连忙拉住了她：“心心，他这么得意不也不是第一名，没有必要跟不是第一名的人在这里争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程如心还没来得及跟好友说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男生先不能算了。
“不是第一名怎么了！”
祝葵真的不喜欢跟人起争执，正确的职场之道就是没存在感，出风头和出糗都是高风险行为。
但是此时此刻，她真的有点面对幼稚小男生的头疼及无语，嘴皮子一快就不管不顾说道：“那就是最后一名又怎么了？只要有考试肯定有最后一名，怎么了？最后一名就该以死谢罪吗？”
程如心以为祝葵这是默认自己是最后一名了，听她说这话，钦佩的眼神就落在了她身上。
好家伙，真不愧是她程如心看中的朋友！
这反击，多少有点不顾自己死活的犀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