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又把问题抛了回来，轩文愣了一下，

虽说刚才笑面讲了一大堆，但都是那什么圣典上的内容，笑面自己的回答是一个字都没提啊。

“它们...是为了人间的疾苦而哭泣吧。”

轩文结合笑面刚才所说的故事，做出了比较中肯的回答。

而笑面听了回答后则是缓缓的鼓起了掌，

“就故事而言，您的回答算得上标准，可....”

笑面停下了手，面具下的目光盯向轩文，

其实轩文很早前就想吐槽了，这面具根本就没有给眼睛处挖出洞，笑面到底是怎么看清楚外界情况的？

“如果一切都是真实的，真有那全知全能的神明，真有那下凡拯救众生的天使，那它们又为什么会哭泣呢？”

“真实还是故事，有什么区别吗？”轩文皱眉，谈到真实的天使，他联想到了济善医院的雪柔，当时医院里日记的提示上写过她是恶魔还是天使这种问题，再加上这笑面和雪柔间的关系不浅，也许这所谓真实的天使就是指雪柔？

笑面点了点头，很有耐心的开口说道：

“1978年的巴洛缪圣典中对哲思德斯教的天使做出了更为详细的描绘与说明，其记载，天使是神明以自己的神性凭空捏造而出的生物，它们的一切都是神明赋予的，包括形象，能力，以及思想。”

“若以此来看，神明既然要天使下凡来拯救人间，却又为什么要给予它们哭泣的能力？”

“哭泣是失败，是无能，是懦弱的表现，拯救者不该哭泣。”

“被拯救者只会在拯救者的眼泪中更加绝望。”

“神明若想拯救人间，祂应该派不会哭泣的天使，神明若想让人间绝望，祂应该派擅长绝望的恶魔。”

“可祂派出了哭泣的天使，它们什么也没救下来，还让自己痛哭流涕。”

“所以，轩文先生，您说，天使为什么哭泣呢？”

“......”

轩文没着急回答，他隐隐有种回到大学参加辩论赛的感觉，这种时候可以不去顺着对方的话来做回答，而是尝试去抓住对方想不到的点来出其不意的攻击，

沉吟片刻后，轩文开口：

“你刚才所说的话里有个基本，就是说天使是神明的工具，天使的思想能力等等的一切都是神明创造的，所以才会有对天使哭泣行为的疑问，因为这有悖于神明的创造它们的目的。”

“那如果天使并非神明所创造的另一物种，而是或者说至少曾经是活生生的人类，那他们的哭泣是否就情有可原了？”

“所以，笑面，我问你，你觉得是神明不智，创造出了会哭的天使，还是这些天使本就是人间的人类。”

笑面沉默了，他微微坐直了身体，伸出手缓缓的鼓起掌，

“啪，啪，啪。”

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掌声越来越快速，

“啪啪啪啪啪”

然后，他很突兀的停下了掌声，

“精彩，轩文先生，您说的非常精彩，那请问，如果真如您所说，天使是人类，那她又为什么哭泣呢？”

“......为了惨遭背叛的孤单者，为了与野兽搏斗的求生者，为了苦忍病痛的坚强者，为了无力回天的无能者，为了痛失双亲的幼小者，为了得而复失的绝望者。”轩文给出了回答。

这一次是更久的沉默，笑面仿佛陷入了回忆与思考，许久，才有了动作，，

他伸出手摸向自己面具的边缘，用力，似乎是想要扯下，但面具就好像扎根了的大树一般，认他撕扯也不为所动，只是有鲜血从他撕扯的部位流出，染红了他的一身白色西装。

“...呵，算了，还不是时候。”笑面小小的自嘲了一声，然后对着轩文问道：“您刚才，叫我笑面对吗？”

“不然呢？难道叫你韩医生？”轩文皱眉，笑面的怪异举动让他有点警惕。

“呵...呵呵呵..原来是这样。”笑面笑了，本来优雅的举止着装，此时随着他一身的血迹和断断续续的笑声显得无比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