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场车祸已经过去多久了?
一个月?或者两个月?
我不记得时间了,每天只是麻木的吃饭睡觉,然后坐在床上发呆,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便感到彻骨的寒冷,这种感觉让我又怕又痛苦,
因为每到那时,我脑海中总是闪过一幕幕的鲜红色,我总能想到那天跪在地上的我一把又一把的捧起爸妈身上的鲜血与碎肉泼洒在自己的身上。
除了悲伤,我竟然还有一丝渴望,
渴望接触更多的血,渴望触碰更多的肉。
恶心,
我厌恶这样的自己。
我厌恶这样像恶魔的自己,
不,
我就是恶魔...该死的恶魔,就像童话故事里那样,终会有勇士出现,大声喊着我的邪恶和罪行,然后一剑刺穿我的心脏...
或者我现在就去死吧。
我摇摇晃晃的下了床,走到窗前推开了窗,
窗外的城市陌生又冰冷,窒息的孤独感包围了我,
高高的窗台我爬不上去,只能拖来一旁的床头柜来当作台阶。
抬脚踩了上去,然后用力,想要去站到窗台上去,
“咔!”
床头柜顶部脆弱的木板没有撑住我的体重,竟然碎裂开来!
“咚。”
我跌坐在地,这一下坠落摔得我的背部生疼,但脚上的刺痛也吸引了我的注意,
抬起右脚,我发现在脚踝上扎入了一条木条。
伸手拔下木条,但还有一些木屑残留在了肉里,
于是我便用指甲去扣,扣下了木屑,又扣出了鲜血,扣出了我的渴望,
木屑已经被我抛之脑后,我现在的眼中只有那不断扩大的伤口,不断溢出的鲜血....
“砰!”
身后卧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我有点想要回头去看,可脚上的鲜血实在太吸引我了,我的双眼被它死死抓住,根本无法移开。
“雪柔!”
有人惊呼着冲了过来,一把握住了我还在挖伤口的手,
是林阿姨...
林阿姨是那所医院的医生,车祸那天我被送到医院后,就是她一直陪伴着我,开导着我,最后还收养了我。
我应该管她叫妈妈的,可是我张不开口,每次想到妈妈,我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张母亲的脸。
“忍一下,雪柔,我这就给你止血。”林阿姨四处一看,看到了被拖到窗台下的床头柜,看到了床头柜上的凹陷,一瞬间,她好像看明白了所有缘由,
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掏出各种药品,然后为我涂抹擦拭,期间我是控制不住的伸手想要去继续扩大伤口,却总是被林阿姨巧妙的挡了下来。
药品刺激着我的伤口,疼痛让我不由的眯起了双眼,不知何时,这种痛苦竟然让我有一种发自身心的放松感。
林阿姨毕竟是专业医生,很快就处理好了我的伤口,要是我爸妈还在世的话,这点伤口恐怕会让他们手忙脚乱的忙上一阵子吧。
“雪柔,雪柔。”
林阿姨轻声呼唤着我,我这才从回忆中醒来,呆滞的目光看向了林阿姨,
“对不起林阿姨,又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