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夫人还真是疼爱三姐姐啊。”沈若瑶顿时觉得口中的燕窝粥发苦。

“夫人？”灵芝不解问道。

沈若瑶放下勺子，实在是没胃口了，拿起手帕擦手，道：“夫人如今是恨透了翠儿跟小春，只可惜这两人已经被老夫人下令杖毙，夫人没办法杀翠儿跟小春报仇，可不得将恨意撒在翠儿和小春家人身上？”

“原是如此。”灵芝点头道：“翠儿的家人，昨儿晚上亲眼瞧见三小姐跪在灵堂前一宿呢。”

“是啊，这种看过三姐姐受辱的人，夫人怎么可能让他们活着？呵呵。”沈若瑶起身漱口，出门去给老夫人请安时道：“你继续留在院子吧！我带个二等丫鬟去就行了。”

沈若瑶如今仍旧不信任孙妍派来的丫鬟，虽说灵芝她也不信，但老夫人目前还没有要对她下手的意图，故而灵芝还能继续用。她去请安，院中又没有人守着，她可不想院子里突然多出什么东西或少了什么东西。

不过沈若瑶并未带人，她在沈家走得都是人多的路，倒也不必过多担心。

这日请安，刚走进荣寿堂，沈若瑶便发觉今日气氛有些不对。老夫人因是沈家的老封君，院中伺候的奴才是沈家最多的。而老夫人年纪大了，就开始喜欢热闹，因此每回来荣寿堂，沈若瑶都能听见丫鬟们清脆明亮的笑声。

但眼前的荣寿堂太过安静了，几乎可以说鸦雀无声，就连丫鬟们走路得时候都特意放轻了脚步，只恨不能踮起脚尖走路。而丫鬟们的脸上也都染着凝重。显然，荣寿堂发生了让老夫人不高兴的事。

但沈若瑶也未多嘴，装作看不见往正厅走去，却瞧见往日挂在走廊上的几个鹦鹉笼子如今都空了，耳边没有鹦鹉的吵闹，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呢。

进了屋，沈若瑶瞧着装了几天病后，气色仍旧灰败的沈嫣，原本要痛打落水狗，但厅内请安的女眷们安静独坐，沈若瑶自然也不会触老夫人霉头，便暂时放过沈嫣，乖乖坐到椅子上去。

“行了，看见你们都好，我这个老婆子心里也就高兴了，都回去吧！”老夫人今儿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叫众人回去。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起身行礼告退。

沈若瑶在沈家也没个朋友，甚至就连手底下的人使唤着都不放心，故而消息十分滞后，正想着回去让灵芝打听一下，不料却听见花丛遮挡的另一边，一个恶毒的嗓音正在辱骂她。

“贱人！就是贱人！沈若瑶你个贱人！你也配当沈家的主子？我呸！”

沈若瑶黛眉不悦皱起，沿着花园走到另一边，瞧见一棵梧桐树下，三房嫡子沈睿腾蹲在地上，手中抓着一根树枝正往地上戳，好像戳得是沈若瑶的心脏似的。

“原来是三弟啊，你我身上都流着沈家的血，我怎么就不配当沈家的主子了？还是说，三弟认为你也不配当沈家的主子？”

十二岁的沈睿腾没料到说人坏话被当场抓住，心虚地站起身，瞧见沈若瑶那一张冷如冰霜的脸庞上挂着阴森森的冷笑，心中有点害怕，但想到她是被奴才秧子养大的，心中又不害怕了，梗着脖子道：“你本来就下贱，你是在乡下庄子长大的野丫头，养大你的只是我沈家的奴才，跟你同做沈家的主子，我真是丢脸都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