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主却哈哈笑道。“其实什么金城、玉阳、黑羽、圣朝的,几百年前咱们又是哪里人?前些年我去中原做生意,那里的人正在看一本叫什么《三国演义》的书,我没有着过,却听别人一直在叨念书里的话,说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是挺有道理的?”
令狐问君正在那里,口中低吟,“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不过这不是咱们老百姓该管的事情了。小兄弟,一会儿海上风浪大,你可不要晕船啊。”船主好心提醒。“楼下靠东边的那个船舱就让给你住了。”
她抬头一笑道。“没关系,我小时候也在船上讨过几年生活,所以一点风浪还难不倒我,多谢您了。”
按照正常速度,一般船行三天就能够抵达黑羽,但是因为两军交战,把两国海域的直行线路封堵了,所以他们只得绕行远路,这样又多耽搁了三天,共耗时六天才抵达黑羽的海港。
正如船主所言,黑羽现在对一切可疑的圣朝人及船只盘查得极为严密,不仅要船主出示一切的通关手续,还要将船上的货物都清点一遍,以防其中夹带了什么人或不该入境的东西。
当黑羽的士兵盘查到令狐问君的时候,船主按照之前的约定介绍说。“这是我家的一个外甥,跟着我学做生意的。”
那黑羽士兵打量看,看了半晌,哼了声,“圣朝长得漂亮的人大概都不是好人。”
令狐问君张口攀谈着,“军爷辛苦了,请问您知不知道张家刀铺的老爷子现在身体如何了?”
那黑羽士兵听这小伙子竟然说得一口流利的黑羽官话,讶异地问。“你怎么会说黑羽话?”
她信口回答,“我娘是黑羽人,许多年前跟着商船嫁到圣朝去了,但是我娘自小就教我说黑羽话,让我不要忘了我是半个黑羽人。”
黑羽士兵的脸色果然变了,笑道。“你娘说的对,圣朝有什么好的?一朝三国中最厉害的就是咱们黑羽,做人切记不能忘本!”
另一名士兵也凑过来说。“张家刀铺在几年前被全家抄家下狱了,你问他们家做什么?”
令狐问君吓了一跳,“怎么?被抄家下狱?我娘说她小时候和张家刀铺是邻居,张家老爷子经常给她买糕饼吃,她年事已高不能远行,让我这次回乡务必要去给老爷子带声好的。他……是犯了什么事了吗?”
那名黑羽士兵叹气道。“那可是重罪。老爷子的一位徒弟为一个外乡人仿作了把和咱们黑羽将军一样的佩刀,那外乡人不想是个很坏的刺客,拿看那把刀去皇宫中行刺,趁机诬陷将军,害得将军差点获罪。查问清楚之后,大王震怒,就把张家刀铺的所有人都抓起来,刀铺也就封了。真可惜,那老爷子做的刀咱们黑羽谁不夸好?一门手艺就这样断了。”
她心里一沉,知道这都是圣怀璧做的孽,却不能说,只好骂道。“那个刺客真是可恶至极”先害了黑羽将军,又害了寻常百姓,只怕……是圣朝来的吧?”
“应该是吧,这案子没有公开审问,内情谁也不知道。”两名黑羽士兵和她聊得投机,自然也就没再继续盘问她,便放她过关了。
船主在岸上一边招呼手下卸货,一边回头问看,“小兄弟,你要在这里办几天的事儿啊?我的船只能在港口停留两天就得走了,不知道能不能带你回去?”
令狐问君拱手回道。“多谢船主,不过我要一一拜访亲友,两天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的,就不麻烦您了。”
离开港口,令狐问君沿看心中的路线一步步走向黑羽定海的镇海将军府,街道两旁的商铺看上去比平日冷清了许多,行人的表情也都略显凝重。
她走到距离将军府只有一条街的巷口时,忽然发现这巷口四周都有人把守,只是把守的人没有穿着官服,而是便衣,这就着实让人觉得奇怪了。她看到旁边有间茶肆,一转身便俏悄进了茶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