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定海低头无语,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大王都不会再相信他了,既已生疑,说什么都无用,无奈之下他只得说。“若陛下想问微臣要一个领兵大将的名字,微臣想就袁士朗吧,他跟随微臣多年,作战经验丰富,胸中自有韬略,应可胜此大任。”
黑羽王闷声说。“既然如此你就写封信给他好了。将你的作战想法告诉他,他若有了情报,也可以差人送入宫来。”
如今,他竟连和属下见面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黑羽定海的心凉如冰,当看他的面拟写了十条作战要略。
黑羽王看过之后命人送出去,然后静静地看看他,长叹道。“定海,这一战是你我君臣的生死之战,朕有多方顾虑,望你谅解。”
他蠕动了一下嘴唇,想说几句宽慰大王的话,却说不出口。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违心之人,当寒彻骨时,他只能保持沉默。
黑羽定海的作战要略送到兵部,众将便哗然了。他进入王宫之后数日不出,众将在兵部等待无果,要求勤见大王也没下文,关于他为何会滞留宫中,更是没有得到一个公开的说法。
圣朝军队的进展兵部众人密切留意,派出数条快艇搜集情报,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们需要一个核心将领坐镇兵部,众将一心研究退敌方案,然而等来等去,等到的竟只是黑羽定海的一纸书信而已。
众将都急了,有性子烈的拍案而起道。“早说过那天大王叫将军入宫就不对劲,为何要卸甲解兵刃,摆明了是对将军不信任,如今大敌当前,连战前会议都不让将军亲自参与,这仗还怎么打?”
看到随同黑羽定海信函一同而来的圣旨指定由袁士朗做主帅,更有人疑惑地看着他说。“老袁,原来大王心中是属意你高升啊,是不是咱们该和你说句恭喜,你也摆场斑升宴让兄弟几个同乐同乐?”
袁士朗是黑羽定海最坚定的追随者,黑羽定海被软禁,他比谁都看急,但是他并非二愣子脾气,遭到众人质疑时,他不慌不急,沉稳应答,“大王这是心中对将军有了芥蒂,不愿意让将军出来主持大局,将军无奈之下才只得将我推出。你们若是再和我翻脸挑事,将军知道了只会更加难过。”
他一番话说得众人暂时安静了一下,但人人都还是为黑羽定海着急。“大王这到底是要对将军芥蒂到几时啊?这么多年了,不就是当年放跑一个女人,用得看和将军这样没完没了的吗?将军对黑羽的忠心,就是平民百姓都看在眼里了,怎么大王竟会视若无睹?”
纵然吵吵闹闹,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根据战报,圣朝的大军在五日前集结完毕之后,已经在两日前抵达距离黑羽都城两百里外的海域,这个海程不算远,快船一天就能过来,最大的战船就算是行动缓漫,一天一夜也能过来了。
黑羽对海域一直有着绝对的控制力和主导力,这一次之所以被圣朝军队占了气势上风,是因为全无防备,而且刚刚班师回朝,人马正在休整中,所有大军的调动只能由黑羽王及黑羽定海下达命令,其他将领可以动用的人马最多不超一千,这才导致他们尚未决定出对策时,已被圣朝大军逼成决战临渊之势。
“派出去询问圣朝军队发兵原因的先锋官,怎么迟迟没有消息回报?”袁士朗既然被任命,便从今日起开始主导全盘作战计划。
有人响应,“送了信过去,但对方就是没有响应,先锋官只得在前线等着。”
他皱眉道。“这事儿实在是奇怪。纵然前战是咱们挑衅在前,但是毕竟没和圣朝大战起来,怎么他们倒急了?其中必有内情,不知道将军是否知道。这样吧,今日我再向大王恳求见将军一面,看大王如何回应。”
袁士朗的再一次请求照样被打了回来,黑羽王拒绝的理由很简单。黑羽定海身体有恙,留在宫中静养,不宜见人,战事由袁士朗负责,商议之后直接递折子面圣。
于是,他们要见黑羽定海的愿望彻底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