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刚才的气场不同，深野万的烟现在还没吸完。才吸到一半的烟，他就对德恒发起灵魂拷问。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在为你们着想。

你想，我天天拿着个金卡，若还住高档地方，吃着高档料理，你们岂不是会有想法？我这是为你们好啊，同志。”

“好啥呀好，竟说瞎话。”

都是协会的人，深野万自然知道他的工资肯定问鼎第一。

“你这样，搞的大家都没干劲了。”

他撇开视线，独自喝起闷酒，手中的烟还在燃烧：“我看你啊，就是个坏家伙。”

“我坏？

我每回执行任务，怎么没看到你来帮忙?”

德恒自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他就是怕摊上事，所以不敢与敌对魔法师或是兽人对战，甚至还害怕人类当中的邪恶势力，不然他也不会选择打一份兼职去跑出租车，当一个接客机器。

深野万在吸上一口烟后，谁知好像是姿势不对还是什么，他被烟熏到了眼睛，一时在睁眼闭眼间徘徊，寻求早点解脱。

“奶奶的，烟都要跟我作对。”

在痛感过后，他睁开眼，暴躁地将烟踩在脚下，显然是情绪比较闹挺。

“你不怕死，我怕啊！”

在一出小意外发生完，深野万也并没有选择转移话题，虽然理直气壮损坏，但却带着叹息的腔调说着，头还望向穹顶的蓝天白云。

“好不容易来世间走一遭，要是还没活够就挂了，那岂不是死亏！？”

“那你还有勇气加入协会？”

能加入协会的，多少都有点本事，并且要没有犯罪等等的档案记录，协会这种东西只能进一次，就如同生命只有一次一样。一般成为协会成员，也就是「会员」，性命在某些时刻也就等同上交给了其他魔法师。

要么出战拼命，要么退出协会。

而德恒就是那种可以将他丢进战场当先锋肉盾的存在，不过他从来没有使用过这种特权，无论是魔法师，还是人类或是兽人也好，他至今都没有过这种行为。

这也就导致了他是最独特的存在，凭着非同寻常的魔法，走在一条极为分叉的修罗之路，好似要把善良贯彻到底。当然，协会那边不会将这种事情公布出来，所以和工资一样，这些都属于机密。

深野万双手搭在护栏，深呼一口气，意味深长地呵呵一笑。

“有勇气不代表我就能舍命啊！”

护栏上摆着他放置的酒瓶，两边的护栏其实还是小型的台面，可以放些快递或是外卖等等杂物。

“也是...”

德恒也不知道如何贯穿正义，真的就是英勇牺牲就是正义的代表吗？还是说舍命相救就可以被当成英雄？但是他知道，人一旦死了，一切也就都将化为泡影，不复存在。那些事后的事情又与自己何干？人死不能复生，无论是拿个英雄的头衔，还是拿个什么奖杯，或是被世人铭记纪念，那都是过事后的事情，他们不会知道。若知道，当时的牺牲会不会就此产生其他想法。

但他很清楚一点，曾经被别人救过的人，他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未来。

恰好，德恒就这样成为了一个不怕死的人，站在极为与人不同的修罗路，但他也不认为怕会是什么坏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只要力所能及，不触犯道德底线，那讲究的就是一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要说他唯独怕的事，那恐怕都是自身以外的其他物事了。

与其他人产生的交集越多，德恒也就越不知道如何是好，社会的不稳定，随时都会发生一些分心乏术的事情，而自己并不可能分身多地，他倒也想啊！

但这样真的就能解救更多的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