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湾没有应声,脸埋在余笙的怀里,小声地哭着。
余笙拍着陆湾的后背,声音放缓,又轻又柔。
“湾湾,我原来遇见过一个病人,他是家族遗传病史,上大学那年病发了,他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却因为生病没办法读书了,可是他特别坚强,经过一次一次治疗,他还是痊愈了,要知道遗传病史很难治愈,但是他坚强乐观积极配合,你看他那么严重都挺了过来,湾湾你肯定没问题的。”
陆湾红着眼睛抬起头看着余笙:“嫂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只要湾湾积极治疗,肯定没问题的。”
陆湾又缩回余笙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嫂子,我一定好好治病。”
半晌。
陆湾才止住了眼泪,哭了太久,声音有些哽咽:“嫂子,你为什么当医生?”
余笙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飞过的鸟,缓缓的吐出一句:“我希望所有人都健健康康的。”
姑嫂两人依偎在长椅上。
不远处的陆勋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原本不太放心,结果就看着余笙带着陆湾走了出去,坐在了长椅上。
陆勋也听到了余笙的话,这让陆勋有些怀疑。
余笙是随口编出来安慰陆湾的还是……
还有陆勋为什么学医,明明就是她自己算计好的,学了医留在军区医院,原来的余笙可是走一步路要铺十步路的。
‘希望所有人都健健康康。’
这句话陆勋听得出来,余笙是认真的,但这明显不是原来的余笙会有的想法。
再加上这一段时间余笙的举动,陆勋都要怀疑,余笙是不是被附身了。
仅一瞬,陆勋就放弃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陆勋仍旧没收回视线,现在的余笙,总是不自觉的吸引着陆勋的目光。
陆湾听了余笙的话,从余笙的怀里退了出来:“嫂子,我以后也要治病救人。”
“好啊,等湾湾治好了病,就好好读书,如果喜欢的话,将来也学医,我们一起治病救人。”
陆湾重重的点头:“大哥保家卫国,我和嫂子救死扶伤。”
余笙被陆湾的模样逗得笑出了声,捏了捏陆湾的鼻子:“好,你说的都好,咱们俩溜出来够久了,该回去了。”
病房里。
“知衍,你刚才去哪了?”
“走了一圈,躺的太久了。”
刘翠芳一脸的不赞同:“你伤口还没好,别乱跑。”
陆勋点了点头。
刘翠芳一脸愁容的坐在一旁。
“妈,你别担心,湾湾肯定没事的。”
“唉,湾湾这么小的年纪,咋就能得这病。”
刘翠芳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一趟,儿子受了伤,闺女也得了病,她这心里憋着一股气,难受得很。
余笙带着陆湾走了进来。
听见动静,刘翠芳赶紧擦了擦眼泪。
“妈,我们回来了,湾湾的结果还要过两天才能出来,等结果出来了,我在安排治疗。”
刘翠芳拉着余笙:“笙笙,湾湾就交给你了。”
“妈,你放心。”
说着刘翠芳差点又哭出来。
—
第二日。
李春霞来了医院。
这几日,李春霞来了一次,因为要帮秦芳兰照顾孩子,就没抽出时间。
今天陈让没什么大问题,加上小虎子哭着找爸爸妈妈,李春霞干脆带着孩子来了医院。
秦芳兰带着小虎子回了陈让的病房。
李春霞先去看了陆勋。
看着陆勋脸上恢复了血色,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李春霞松了一口气。
说了两句,李春霞说要去陈让那看一眼,然后带着小虎子回大院。
三人就一起过去了。
陈让恢复的不错,后脑的瘀血吸的差不多了。
正躺在床上,和小虎子说话。
虽然这些日子都是秦芳兰照顾着,但是陈让没事了,秦芳兰状态还是很不错的。
回去的时候,陆勋没有直接回病房。
“出去走一走吧。”
余笙没有反对,她知道陆勋应该是有话说。
自从知道陆湾的情况,陆勋就没多说什么,现在有机会,陆勋肯定要问问的。
外面的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进入了秋天,没有了夏季的燥热。
微风吹来 ,带着丝丝凉意,银杏树的叶子变的枯黄,被风一吹就掉了下来。
“笙笙,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
自从叫了笙笙之后,陆勋就没改过口。
“等化验结果才能知道,我现在不能给你准确的答案。”
又是一阵无言,只有脚下踩着树叶发出细微的声音。
她能感觉到陆勋低落的情绪。
果然多坚强,强大的人,在面对亲情的时候都是脆弱的。
余笙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定定的看着陆勋,想了想还是开口:“但是凭借我的经验,应该是良性,我没敢说出来,我怕最后结果不是,毕竟经验也不一定是百分百准确。”
陆勋点点头,他明白,在没出结果前,谁也不能百分百保证。
医生都不会说没把握的事情,现在余笙告诉他,无非是站在家人的角度安慰他。
“谢谢你。”
陆勋突然抱住了余笙。
如果不是余笙陆湾的事情还是要在瞒着,等他伤好了,不一定会怎么样了。
一阵风吹过,银杏树叶又被吹落不少。
被陆勋突然抱住,余笙也不敢动,生怕碰到了陆勋的伤口。
呼吸间全是陆勋身上的青草气息,还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只几秒钟,陆勋就放开了余笙。
余笙眨着眼睛,有些迷茫。
陆勋神情柔和了不少,抬手揉了揉余笙的头。
从来都是余笙揉其他小朋友的头,今天她居然被陆勋当小孩子了。
两个人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我和湾湾相处的时间很少,可是她却很喜欢我这个大哥。”
余笙静静的听着陆勋说着他从前的事情。
“她出生的第二年,我爸就出事了,为了能活下去,我就当了兵,一年到头回不去几次,但是每次回去,湾湾都异常兴奋,别人都说我冷着脸吓人,偏偏这小丫头不害怕,缠着我陪她玩,等大了一点会写字,就开始给我写信。”
……
余笙想着陆湾的性子,看着文文静静,实际上相熟了,也是个跳脱活泼的性子。
听着陆勋讲陆湾小时候的事情,余笙的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笑意。
余笙转过头,静静的看着陆勋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