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黄秀芬的食指隐约传来错位的声音。
这一大圈人,都被余笙这个劲儿吓了一跳。
原本刘翠芳是生气的,但是看着余笙这么维护自己,刘翠芳什么气都消了,眼眶有些湿润。
陆勋看着余笙气得不行,让他大伯拦着陆振海,走到余笙身边,大手握住了余笙掰着黄秀芬食指的手上:“好了笙笙,别气了,交给我。”
余笙这才慢慢松了手。
黄秀芬拿回了自己的手指头用另一手捧着,抹着眼泪:“疼死我了,诶呀,我的手折了……”
还在在说什么,余笙一眼瞪过去,黄秀芬立马噤了声,心里的对余笙多了几分惧怕。
生怕余笙一言不合再来掰她手指头。
因为黄秀芬战损,陆振海又打不过陆勋和陆振生,两口子灰溜溜的离开了,隐约间还能听见黄秀芬骂陆振海啥也不是,看着她让人掰手指头。
刘翠芳拉着余笙,眼泪就掉了下来:“好孩子,知道你心疼我,那黄秀芬是个不讲理的,别再伤了你,有啥让知衍顶前面,可别再这样了。”
余笙点点头:“知道了妈。”
……
插曲过去,这下子一大家子人总算可以好好吃顿饭了。
陆湾借着给余笙夹菜的功夫,小声在余笙耳边说了一句:“嫂子你真厉害,我还是头一回看你动手。”
余笙不自在的清了下嗓子,这可不能学,给小孩子立了一个坏榜样,压低了声音:“湾湾不能学,先动手打人是不对的。”
陆湾撇了下嘴,最终还是决定听嫂子的。
余笙压低了声音,但是陆勋耳力好,还是听见了,看着余笙眼里闪过笑意。
陆振生,抿了一口酒:“知衍啊,这事你打算怎么办?他们两口子没完没了。”
陆勋眼底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声音沉静:“大伯别担心了,我有办法。”
陆振生也没追问,点点头,他这个侄子从小就不用操心,稳重,做啥事都心里有数,陆勋这么说了,那一定是有办法的。
其实要是陆振海一家没这么差劲,好说好商量,这房子未必就不能给了,毕竟都是一家人。
可是偏偏陆振海一家不会做人,连带着三个儿子也是自私自利,谁都是有脾性的,这房子就算是卖了,倒了塌了,都不会便宜了他们。
陆勋不是记仇的人,可是这么多年,陆振海他们一家做的事情,陆勋是一点都没忘。
这顿饭吃完已经是下午了,陆振生高兴多喝了几杯,现在走路已经有些晃悠了。
陆勋又发挥他那高超的酒量,眼神清明,走路稳当。
寒暄了两句,四口人回了后院。
不怪陆振海他们惦记,家里一共有三间屋子,一间是陆勋的,另外两间是刘翠芳和陆湾的。
不过陆湾一直和刘翠芳一起睡,所以那间屋子就放东西了。
两间屋子都很干净明亮,虽然房子是半新不旧的,可是要比陆振海家的好,况且他们家现在没有多余的房子拿来结婚了。
所以陆勋家是最好的选择。
老大老二还好,家里的房子,可是老三结婚家里没房子了,又合适又不用花钱的办法,只能是打别人家房子主意了。
—
一家人忙活了两天,终于能好好歇歇了。
“知衍,你带着笙笙睡一会,好好歇歇。”
刘翠芳叮嘱陆勋。
陆勋看着余笙眼下的乌青,这两天折腾坏了:“嗯,妈你也别弄了,晚点我收拾,你和湾湾也休息会。”
然后带着余笙回了房间。
之前李桂云给烧了炕,生了炉子,哪个屋子都是暖呼呼的。
陆勋从柜子里掏出一套崭新的被褥,铺在了炕上。
余笙看着陆勋的动作:“天还没黑,就铺床?”
“没事,不过有人过来。”
说着余笙又把窗户遮住,房间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余笙有些不自在,不过好在老家是大炕,地方也够大。
“快上去。”
余笙看着铺好的被褥,终归是没有拒绝,上了炕,看着陆勋准备出去,余笙下意识问了一句:“你不睡会儿?”
陆勋意味深长的看了余笙一眼,余笙咬了下嘴唇:“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喝了不少酒,所以……”
陆勋声音染上笑意:“我看看炉子,一会睡。”
余笙老老实实的躺进了被窝。
被窝里暖呼呼的,余笙昏昏欲睡,陆勋回来的时候,余笙已经睡着了。
看着余笙恬静的睡颜,脑海里出现余笙今日生气的样子,像一只炸了毛的猫,看似在挠人,但实际上可爱的紧。
又过了一会,陆勋轻叹了口气,可是余笙心里藏事的时候更像一只蜗牛,总也缩进壳里,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余笙对他敞开心扉。
……
这一觉睡到了太阳下山,余笙在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暗了下来。
察觉到身边有人,余笙转头,就看见了陆勋。
不知道陆勋什么时候上来休息的,也铺了一床被子,在余笙旁边,陆勋那双漆黑的眼眸紧紧闭着,呼吸均匀。
他的睡相很好,余笙又想起自己的睡相,看了看,她虽然没做什么奇怪的姿势,但是盖的被子已经横过来了。
也不冷,余笙就没动,也怕吵醒陆勋。
然后轻轻的抬起头,看着陆勋的睡颜。
想起来陆勋今天护着她,拦着陆振海的样子,余笙无声的勾起唇角。
她想,黄秀芬那样说刘翠芳,还是当着陆勋的面,想来要有的受了。
突然余笙多了一些伤感,她又想起了那个梦,一下子余笙嘴角的笑容也僵住了。
余笙的呼吸乱了一拍,很快就调整好情绪,余笙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陆勋的脸,眼中满是坚定贪恋。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就再也看不到了。
然而下一秒,陆勋睁开了眼睛,精准的捕捉到了余笙的目光,就这样余笙的视线猝不及防的和陆勋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