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清心中有些疑惑，索性一把把陈方正的手给扯了过来，“怎么了，你躲什么？”

一边说，一边翻看他的手，棉袄的袖子往上一捋，刘正清几乎都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方正的手腕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疤痕，有长条形状的，应该是用刀割的，还有一个个点状的，应该是用笔尖戳的，看得刘正清触目惊心，不仅是右手，左手上也到处都是。

刘正清的喉头感觉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他看着陈方正的两只手腕久久没有开口说话。良久，陈方正终于开口了，“刘老师，别告诉我爸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刘正清抬头问他。

在刘正清的心里，陈方正是一个很认真很认真的学生，认真的有点死板的感觉，甚至给人一种没有感情的错觉，可是刘振清这么一问，陈方正却是一下子哭了出来。

他长得又高又壮，在刘正清面前却是哭得像个小孩一样，刘正清递给了他一块手帕，他拿着手帕哭得更厉害了，直到这手帕都被哭湿了，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我，我怕我，我怕我考不上大学！”他抽抽噎噎地回答着。

这个回答在刘正清的预料之中，对于陈方正这样一个复读生来说，他心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是压力大到竟然会伤害自己，刘正清觉得这有些不正常，过大的压力不仅不能给他们动力，反而会拖垮他们，这对于刘正清来说是不能不重视的。

“大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即使考不上也可以有别的方式继续生活，你何必......”

刘正清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方正就开始摇头，“不是的，考大学就是唯一的出路，就是唯一的出路。”

他的嘴巴里喃喃地重复着这么一句话，刘正清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孩子还真是轴，出于对学生负责，刘正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你压力真的不用这么大，这样，我还是跟你父母聊一聊，让他们不要给你那么大的压力！”

“不行！”陈方正听说刘正清要找他的父母就跟触电似的赶紧抓住了刘正清的手，“不能说！”

陈方正这巨大的反应让刘正清觉得这背后肯定有蹊跷，于是便坐了下来，耐心地引导他说出他心中的秘密。

陈方正憋得脸都红了，想了好久，终于开口道：“我爸妈感情不怎么好，去年高考失利，我爸妈的矛盾直接上升了一个台阶，我爸怪我妈没把我教好，所以才会没考上大学，还跟我妈提出了离婚，他们在房里吵架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听见了，我妈苦苦哀求了很久我爸才不再说离婚的事儿，可是上回期末考试之后他们又开始吵架了，要是我考不上大学，他们恐怕就真的要离婚了，我们这个家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