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虽是一次性,但胜在威力大适用于关键时刻,而后者优点在于用起来长远。
那纸符上的笔画虽说简单,可一眼望去,却能看到每一笔简短的纹路里都蕴藏着更多细细麻麻的灵篆字纹,陈月曦只望一眼,便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忙移开视线。
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还不曾踏进修行大门是肉体凡胎,境界不够贸易去窥探那上乘道法之物,造成心神不稳。
而就在她低头琢磨老乞丐给予的‘指南’内,诸多阵法符箓的学问时,邓泽已经将自己所知一切,包括白石学宫内发生种种刻录入传讯符中。
随着一道法力落定,便看那张纸符亮起一道华芒随即化作飞灰,迅猛流光冲天而起迸发出层层气浪,光辉闪烁间这流霞飞快洞穿学宫的困笼封锁,直往远处不知名处飞遁。
看着讯息传出,何秋明这才略松口气,转头看向陈月曦,略微宽慰她几句。
“本来师妹通过关卡后,应该由我等带你前往宗门,可现下出了这等事情,只能有劳师妹在此间多盘亘一阵。”
许是怕陈月曦多想,他又追加了一句,说待到此间事了,回到宗门后,她的碟牌之上定会多一笔宗门功绩。
说到此处时,何秋明也是不由得发出一阵唏嘘道:“师妹,说实在话。若是没有今日你通过考验,我和师兄到此接引时发现了祂,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何秋明这话说的是一点无错。
想当初天地大变后,世间大部分地陆亿万生灵皆是遭受恶神异尊搅扰,玄阳此地尤为严重。
穹霄宗出动大量修士人马,花费数百年光阴,才完全清除肆虐玄阳域的众多恶神,并布下大神通阵势护持此方,还立下分府青埂,为的便是要将众多异类神只,死死挡在外间蛮荒地带。
因有青埂府的坐镇,无数恶神被诛杀镇灭,玄阳域才有这万年太平。
要忽的出一个隐藏域内的凶恶神只,若是任其肆意成长,等到被仙府发现时,恐怕已经是成了颗安插在玄阳内里的毒瘤。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何秋明二人并不能确认这狐头木雕是否只是单独一例,若还有其他神性之物混杂在域内……
想到这个可能,就连陈月曦这个才了解些许修行皮毛的小白,都能清楚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一个才被唤醒,尚未勾连本体的神性之力好解决,可若是在发现祂之前,已经有其他的神性之物被唤醒复苏,甚至在玄阳域内落地生根呢?
正当陈月曦沉浸在思绪中,耳边就听邓泽一声低喝传来:“何师弟!”
听着声音,陈月曦飞快抬头,入目头一眼便看到琉璃玉镜中,那低头思索的张央……动了!
镜面中,一直垂头埋面在胸前的张央此刻缓缓抬头,随着光线明亮,陈月曦猛地发觉,他的面容竟是起了变化。
张央原本还算清秀的面颊,突兀佩戴上一副半遮面庞的金色狐狸面具。
那狐狸面具做工精细,上面繁杂花纹皆是有鲜红宝石点缀,眉宇间的位置却是镶嵌一颗黑黝黝的六棱水晶。
此刻透过那镂空的面具眼眶处,陈月曦只能窥看到一双闪烁着碧光,好似竖纹兽瞳的眸子。
而最不能忽视之处,便是那原本漂浮在张央后脑上寸许半空中的狐头木雕,此刻消失不见。
“神性附身,不好!”
瞧着张央的面容上此刻突兀地多了一副狐狸面具,听到邓泽唤声的何秋明二话不说一抖衣袖,便看那袖口中道道赤光如游蛇升腾。
在陈月曦的注视下,这诸多似飞蛇般的虹光好似瞅准目标,在眼神交错瞬间便直挺挺向山下飞驰。
这飞光速度奇快无比,从邓泽出口呼喊再到何秋明放出手段,也就是前后三五个呼吸的功夫,那道道闪烁华芒的虹光便飞窜至山脚,正面迎上戴了狐狸面具的张央。
在琉璃镜中,戴上狐狸面具的张央双手直挺挺垂落,衣袖在风中飘荡起层层涟漪,而在那张狐狸面具完全呈现在琉璃镜中时,何秋明的飞光之术也奔杀至他面前。
戴上狐狸面具后的张央,本打算抬脚踏上石阶,可自山上飞驰而下的虹光,却是打断了他的步伐。
瞧着裹挟凶猛气势冲开的诸多虹芒,佩戴者狐狸面具的张央,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给人一种十分轻视的感觉。
望着张央那面具下的笑容,何秋明眉头促起,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攻伐被小觑而感到愤怒,而是他觉得此刻这位普通人身上,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
下一刻,但见张央缓缓抬起左手,他好似是在驱散蚊虫般,五指并拢间对着冲开的虹光轻轻作扇风模样。
仅仅只是轻挥一瞬,那汹涌而来的诸虹光好似一阵烟气般,在手掌带动起来的一阵凉风中,倏尔消散!
“不对劲!”
瞧着虹光被轻易破解,邓泽的反应却是比何秋明这个施术人,还要激烈。
携手一同共抗外神十几载,邓泽对何秋明的修为很清楚。
他的这手攻伐之术,虽是仓促间施展,可这一道虹光的特点便是胜在出其不意,且凶猛力道之狠绝纵然是邓泽碰上,要在毫无防备下,想如张央这般轻松化解,那是绝不易的。
此刻瞧着张央轻松化解,邓泽心中对于那木雕背后神只分忌惮,无形中又提升数个层次。
瞧着琉璃镜中,那踏上石阶转瞬消失的身影,邓泽沉思如何应对间,复扭头看向陈月曦说道:“待会若是交战,我等可能无暇他顾,师妹你自己且避退远些,多加小心!”
邓泽说着话,手中琉璃镜上荡起一圈波光,落洒在陈月曦身上,同时一直被陈月曦握在手中的玉符也是放出一道明光,笼盖在身体四周又消失无踪。
一直牢牢盯着镜中倒影的何秋明,这时也扭头对着陈月曦嘱咐一番,后看向那空无一人的石阶,对着邓泽说道:“师兄,这张央心中对于通过[尚考]一事完全形成执念,加上那神性之力无有本体控制,观其附身张央后这踏上石阶的做派,怕是在蛊惑其人的同时,这神力本身亦是被他反向淀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