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平的死,对于张德顺和徐巧玲来说,除了悲痛之外,也是一种解脱,但又不算完全的解脱,张德顺还承受着师父临终前的嘱托,并不能搬来同徐巧玲同住,徐巧玲搬去上卢村也不现实,那里如今只剩一户人家,离上广村又近,省得别人又嚼舌根子。所以两个人仍旧是处于分居状态,张德顺还是种着那几亩田,照说村里人都走了,扔下一大堆闲田无人打理,张德顺算得上是全镇算得上号的种田大户。但是他并没有就此拢纳邻居的那些田,仍旧种着自家那五亩,有收成了,就拉几包谷子,送到徐巧玲这,再把卖谷子的钱交到她手上,让她保管。
再往后五年,徐小安在外省安家落户,把他母亲也接了过去,喝结婚酒的时候,徐巧玲去过一趟,除了过年,徐小安会回来一趟之外,平时也没有了联系,再到五年之后,母亲去世,两姐弟几乎就没有来往。
张德顺从此和徐巧玲过着既不同居,也不分离的日子,两人不在一起的日子居多,但心中仍旧挂念。这像极了柏拉图式的爱情。
讲到这,张德顺和徐巧玲的故事就大抵结束了。张叔在我们听故事的这段时间里,早把碗筷洗好。对我们说:“故事都听完了,现在赶紧睡觉,下午三点钟,跟我出去一趟!”
“去干啥?”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张叔点着了烟斗,回头看了眼我们,说了两个字:“上山!”
冬天算是彻底地落户在这座城市,头顶的太阳一旦被浓密的云层隐藏,我们就感觉到那股刺进骨子里的湿冷。风很大,把我的脸拍得通红,这天气看样子是要下雨,南方冬天的雨,不下上一个月绝没有停的意思,我只能在心里祈祷他晚点下,此时我和邹聪并没有带换洗的衣服,一旦被淋湿,那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好消息是就目前的天气状况来看,我们头顶的云层还算稀薄,起码在最近的一到两个小时之内不会下雨。
这个村子比起上卢村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除了环绕这座村子的山坡更加高耸陡峭。张叔要带我们去的地方,就是这座村子里最高的一座山。那座山目测得有个一百来米高,坐落在群山的最西端,村子的边缘。距离我们直线距离不过四百来米,可我们却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真正登顶的时候,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不停地喘着粗气。
“张叔!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来这干嘛了吧!”邹聪没等把气喘匀,急着问道。
张叔不卖关子,他拨开遮挡在眼前的杂草,来到山的背面,背面是开阔的石壁,登高望远,眼前的村落、马路、甚至城市里酒店的霓虹灯都一览无余。
“快看!”邹聪拍了拍我的肩膀,“从这里居然能看到我们学校!”
我顺着邹聪手指的方向望去,在我们正前方,面积达千余平方的校园只有火柴盒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