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阿昔一眼,重重地点头。她起先的不安,被激动盖过去了。说了这件事,离宫的事,姥姥大概也猜到了。
姥姥仍是笑着看她,眼神里没有责怪,更没有怒气。
“你娘她不知道?”
她点点头。
“以后都不打算跟她联系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姥姥望向阿昔,“你的家人也同意?”
阿昔抿了唇,头微微低着,她看着阿昔,问她,“我来说可以吗?”
阿昔“嗯”了一声,没有抬头看她们。
姥姥听完她的叙述,越过桌子拍了拍阿昔的肩,“好孩子,都过去了,你做得很好。你心性坚韧,我很喜欢你。”
阿昔抬眸看着姥姥,眼泪夺眶而出,看着阿昔,她也不自觉落泪。
姥姥拉了阿昔的手臂,“过来吧。”
阿昔挪过来,姥姥一把抱住了她,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阿昔的头。
她看着她们,张开双臂,包住了她们。
阿昔比她更了解姥姥,姥姥不但同意,还鼓励她们,说她们在的地方就是家,亲生母亲不一定爱自己的孩子,她们仰人鼻息,孩子也许只是她们的筹码,或者上供的工具,让她不要自责。
姥姥说她后悔,当初没有拦住女儿,让她家人,她应该带着女儿离开大帐,去过她们自己的日子,不该惧怕姥爷的兵力,不想方设法逃走。
她开解姥姥,说那时她不可能预见之后发生的事,而且她娘未必想离开。
姥姥拍了她的背,说她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娘呢。
阿昔帮她说话,说姥姥偏心,偏女儿,不疼孙女。
姥姥拉了脸,瞪着她们,说她们合起来欺负她这个老人家。
她们互看了一眼,理直气壮,说是她先欺负人的。
接着,三人哈哈大笑,这个话题揭过不再聊了。
姥姥问她们逃出宫后去了哪里,遇见了什么人,之后又为何回来,她们一人说一句,姥姥一会儿看她,一会儿看阿昔,时不时笑出声。
她们略去了困难的部分,只说轻松有趣的部分,比如学清罗话的部分,说那个话,十分为难舌头。
她们一人一句,教姥姥说话,姥姥顿时变成笨嘴拙舌的老人家了。她们低头憋笑,姥姥瞧见了,让她们笑出来,别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