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发觉师姐你变了，想知道是不是因为汐月，你才变的。”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岑真搓了搓手，转过脸若有所思望着前头的火炉，好半天才说一句“不可思议”，话不是对她说的，像是对着火炉自言自语。

等师妹碰上了，就不会觉得不可思议了，她如是想，折身回去，关了门。

其实根本不用岑真待在这里，药浴根本没什么风险，可岑真坚持，说她要守在这里，确保师姐平安无虞。

她不忍拂岑真的好意。岑真对药草十分认真，大概因为她知道的药草多，又懂其中的联系，岑真才如此看重她，希望她无病无痛，能一直为她解惑。

岑真说这话时，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谁会希望自己因为有用才被人在意呢。

她是例外，她觉得这么想没错，没有用处的人，被人惦记，大多会是炮灰的命运，她不希望自己是没用处的人。

岑真说这话不表示她是利益至上之人，看低没用处的人，她待人待物一视同仁，颇有些像孩童。

孩童要生存下来，必然时刻关注和依赖能让她活下去的人，如果这是爱，那这种爱也不纯粹，可是孩童的母父却很喜欢夸大这种爱，享受这种掌控孩童的权力，这种看似无私的爱，也是因为潜在的利益。

她打住了往下想的念头，开始收拾桶里的药袋，她打算换热水，再泡几个时辰。

换热水时，她想起那两个又下山的人，才回来没几天又走了。

她本想同她们一起下山，考虑到江雨翊说的官兵的事，她放不下骆驼峰才作罢。有曲弄风在，她们就算碰上赵长珏，也定能全身而退。

她还是放不下心，若她们碰上李元栩，恐怕很难。李元栩身后的人，并不只是大家族，还有杀手组织，这个组织曾经上过骆驼峰，跟洛长天交过手。

据曲弄风的消息，这个组织里的杀手还杀过高官。就她同那个杀手秦风交手的情况来看，曲弄风的人未必能胜他们。

她转念一想，未必个个杀手的身手都跟那秦风一样，再说她们带了大量的毒粉、毒药、毒针，不见得会落下风，是她把局面想得太遭。

她们定能胜过她们，安全地回来。

她还是觉得江雨翊的决定太冒险，主动出击，主动暴露。她知道江雨翊是不想连累骆驼峰，可不见得他们能攻上骆驼峰，她们养的毒物可不是吃素的。

说到底，还是江雨翊不想担惊受怕，想早日解决隐患，跟郑慕昔双宿双栖。

想到这，她笑出了声，江雨翊也跟她一样变得瞻前顾后了，不，江雨翊比她严重。

早先认识江雨翊，她就知道江雨翊是瞻前顾后的人，尽管这个人没有后备计划就敢上骆驼峰，江雨翊也许觉得自己有利用价值，才来冒险。若她对江雨翊不好奇，也不想报师姐的仇，江雨翊的计划就会落空。

也许跟计划相比，江雨翊的目标更紧要，就算成功的可能性小，江雨翊也愿意搏一搏。

这次下山，江雨翊大概想跟曲弄风联手，这赵长珏是三皇子的人，曲弄风又对付了珍影阁的人，风弄楼迟早要面对三皇子，倒不如提前，打他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