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你不能进去,这是我们的私人空间。”助理赶紧追上去拦着人,“你再不退出去我们就要喊保安报警了!”
可他一个瘦弱的小医生根本拦不住路肆一米八多又常年锻炼的大块头。
正欲报警之际,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从套房中的一间卧室出来。
鼻梁上的金丝镜框让男人添上几丝斯文,可镜片下那双狭长的双眸却是锐利无比,仿佛能把人看透一般。
路肆顿了下,就听到他用很平和的声音问助理,“怎么了?”
年轻助理正一脸气愤与防备的准备给前台打电话叫安保,闻言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程医生,这位先生想要找您调取病人的病例隐私,我拒绝后他就趁机直接闯了进来。”
“您别担心,我这就给前台打电话,把这人送去警局!”
“不用了。”男人抬手制止,语气中没有什么明显的波动,让人听不出深浅,面上也没有一星半点的怒意。
他看向路肆,“请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想要调查谁的病历?”
路肆言简意赅的报上名字,“路肆,查秦姒的,今天她刚找你看诊过。”
“是有这么一位病人。”程明走到沙发坐下,给路肆做了个请的手势。
路肆一时间还没摸清这男人走怎么个路数,顺着他的手势坐到了程明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男人倒了一杯温水隔着酒店的小圆茶几往对面推了推,“请问路先生和秦小姐是什么关系,找我询问病情的目的是什么?”
路肆顿了下,随后抿了抿唇角,垂眸回答,“我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我想了解下她现在病情到了哪一种程度?”
男人闻言,镜片下的黑眸闪过一丝兴味,再抬眸,转瞬即逝。
他继续问道,“知道不知道又能如何,你能做什么?”
“我...”路肆瞬间犹豫,张开嘴的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是啊,他能做什么?
路肆皱起眉头,套房内的小客厅陷入安静。
片刻,他的眉头又深了几分。
没理出个所以然,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夹克外套,大手深入口袋中。
下一秒,一张银行卡被他拍在茶几上,“这里边有五十万,秦姒的病历,我买了!”
“你...!”话音刚落,一边的小助理顿时愤怒。
程明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再次看向路肆,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没说话。
路肆看着他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眉头微微蹙起,嫌少。
又是一张卡拍出来,“这个二百万。”
男人还是浅笑。
黑眸半眯,路肆看着对面的人,思忖一分,掏出一张千万级别的卡出来。
三张卡片整整齐齐摆在茶几中央,路肆问,“够了吗?”
对面的男人动了下,终于开口,唇角始终勾起,像是天生的微笑唇,语气不急不缓的,却是平静的没有一点起伏,“我要说不够呢?我要一个亿你也肯给?”
路肆闻言,眉头一瞬间拧成了个八字,他没料到这白面医生还是个纯黑芝麻馅的,黑到骨头缝离了,竟然这么狮子大张口,也不怕他拿不出来?
还是说,就是为了逼着他知难而退?
呵!
能用钱解决事那都不叫事。
他盯着对面男人,不退不让的,“给,但我身上没带这么多卡,你给我个卡号,咱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男人对他这个回答没有丝毫惊讶,仿佛不管是哪种答案他都会是这副表情,跟情绪障碍似的。
他反问,“一个亿,换套病历,你不觉得的很不值?”
路肆没有一丝犹豫的摆手,“什么值不值,跟人命比起来,钱算个屁!小爷有钱,你开价我应了,快点把卡号给我,我着急看她到底怎么个情况。”
话落,他看见对面的男人正挑眉看着他,唇角的笑意比刚才深了几分。
路肆拧着眉,“什么意思,你要反悔?!”
说着他站起身俯看着对面的人,声音一瞬间冷了下来,“老子告诉你,在南城还没我办不成的事,文的走不通,那你就别怪我给你来武的,病历你要不……”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男人也随之起身,在路肆的凝视下转身往房间走去。
靠!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路肆看着男人进门,掏出手机就要摇人。
一段话还没发出去,余光瞥见那男人拿着一本厚厚的A4纸张大小的记录本走了出来。
他坐回原来的位置,把厚厚的资料放在桌上,端起自己随身携带的保温杯抿了口水,随后语气淡淡的开口,“坐下看看再说。”
路肆:???
这怎么个意思?
就这么给他了?
不过他挺识时务的,闻言还是立马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伸手拿起男放在桌上的本子。
可等到要翻开时,他的手突然顿住,深呼吸了一口气。
东西就摆在自己手底下,他竟然犹豫了,心里莫名有些忐忑。
感觉到自己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他又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浅浅做了个心理建设。
大手翻开本子,第一页便是密密麻麻的记录。
是秦姒的详细资料。
【姓名:秦姒;性别:女;年龄:17岁;
看诊地点:瑞士
病况简述:有自残行为,控制不住情绪,睡眠障碍。
初步确认为中度抑郁,边缘性人格障碍。】
路肆只是看了顶上几行字,还没来得及往下看病情详细诊断和谈话内容,他就已经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通畅。
17岁?
秦姒这么早就开始发现自己有问题了吗?
中度抑郁?
边缘型人格障碍?
这些字他都认识,怎么放一块就这么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