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家这个词在我这里已经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的字样了。”陆恒其实是比较难受的,也不等段青天说什么,他便又开始自言自语的说道:“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其实并不是谁都可以拥有家这个词的,曾经我也是有家的,但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是没有好好的去经营那个家,现如今我却是后悔了起来,你说这算不算是极度的虚伪?”
陆恒已经无法求的家人的原谅了,因为他是自杀的,自杀的时候他是那样的坚定,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抢救都抢救不过来。
但是陆恒说的一切,段青天都只是认为他在怀念已经故去的双亲,毕竟眼前这个看着很成熟的人,仅仅只有十六岁啊。
纵使他再天才也无法在这个世道上真正的孤独一人,他也有感情,他也有自己特别想念的一方。
段青天笑道:“想那么多干什么,如今的你不过才十多岁而已,也怪你平时想太多了,确实是让你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所以啊,你没有必要在意太多的东西,何人敢说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就一定是完美无缺的,我们只是尽量的做好自己就行了。”
其实段青天觉得陆恒是有点可怜的,但是可怜归可怜,他也不会明说,如果他遇不到自己的话,他也有可能和他的父母一样,死在那寒冷的冬夜里。
“你还会劝别人呢?”陆恒都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个人是谁?陈国宰相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竟然在跟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不说话,而且不仅仅只是说话,他还劝起来了。
“嘿,我怎么不会劝别人?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虽然我们俩相差的年龄确实是甚多,但这影响我跟你交流吗?当然是不影响了,只要我把你当成与我同龄之人就好了,你也是一样的。”陆恒这反问的语气,立马就让段青天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段青天就随意道,开什么玩笑,年龄能是交流的障碍?
“随你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能来这里跟我这个小屁孩聊聊天。”然后陆恒就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默默低声说了句:“虽然你不知道我究竟是在伤心什么或者是思念谁。”
这月亮是真圆啊。
两个世界截然不同,两个世界又截然相同。
难道在每一个世界之中月亮都是这般多元化的吗?而且也代表着思念等。
是的,在这个世界之中,月亮同样代表的是思念,所以看到月亮的那一刻起,陆恒真的在想家了,其实陆恒真的不喜欢这个可以随意将人的生命当成玩物一样随意践踏的时代。
打打杀杀真的好吗?
陆恒给你答案,那是百分之百的不好,若世界没有打架,那将会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呢?
段青天这个人其实蛮好相处的,但是这一仅对一部分人有用,绝大多数人都是害怕这个瘟神的,他不仅仅是陈国的宰相,现如今他更是在陈国之中万人之上,一人之下,这个一人之下便是文浩杰,若没有他的存在可能真的就是万万人之上。
跟他处得来的人自然也就能看得到他的另一面。
记得以前有一个词叫做偶像包袱,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偶像,但是他在外面塑造的人设可就不一般了。
“还小屁孩,我看你的脑子一点都不像小孩该有的脑子!”段青天说道。
陆恒摊了摊手,表示他也无法:“那谁知道吗?天生就是这种样子了。”
“对了嘛,像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年纪轻轻的,想那么多干嘛嘛。”
“别说我了,说说你自己吧,你这一生不还是一直受困于这个小小的临渊?”陆恒反问道。
“我啊。”段青天语气稍微落了落,是啊,他自己这一生也确实是受困于这小小的临渊,不过他真的是没有办法。
“其实说真的,无论是你还是我虽然隔着不知多少倍的年龄差距,但确实我们都因为各自的原因受困某一个地方。”
“如果时间能倒回,那时候我死也不会回来了。”
段青天仿佛陷入了到了回忆之中,他受困于临渊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最重要的就还只是那一件事。
本来他应该会有一个更加绚丽的人生的,但是人生没有后悔药,既然当年你做出了选择,那么你就得接受在这里的事实。
到了现在总会想起若是当年真的一走了之了,那岂不是更好?
但事实或许并不会真的如自己所愿的,因为作为一个有感情的人,你真的会义无反顾的一走了之吗?你不管你的家人了?
这个世界确实是有很多东西,就像铁链一样死死的将你拴在那里,你无论怎么挣脱都没有用,他依旧是纹丝未动。
所以啊,能活在这个世上,得过且过都要珍惜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时时刻刻都为自己而想,只要不触犯一些真的恶劣至极的东西,你便可以随意的潇洒人生。
停顿了之后,段青天却是随之一笑:“我呢确实是因为一些东西将我困在了这临渊之中,不过那却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心甘情愿的受困于此,而我这些年来也一直没有白活,你看我现在的实力已经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而且我的势力遍布整个陈国,甚至是扩展到了其他国家去,你说,我真的被困于此了嘛?”
“可你以前不照样是受困于此吗,只不过是被困得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换了新的方式了。”
无论段青天怎么说,路恒都十分肯定,在当年的时候,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而当年的他也还只是一个年轻小伙,实力也没有,今天的实力强大,但是也是因为这一次的受困,他这才将他身上的潜力全部激发出来,在这么些个几十年里,他这才达到了二品,到如今才有了与之真正的撕破脸皮,这些年的心酸,又有何人得知?
段青天点头:“你说的倒是没错,不过这么些年都过去了,我不介意再多等两年,我只怕她等不了多久。”
段青天说着说着就暗淡了下去,以至于到最后的时候,连说话的声音都极低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