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因睁开了眼睛。
他眨了眨眼睛,适应熹微的光亮,才是凌晨时分,他就已经醒了过来。
浑身的汗腻提醒着他醒来的原因,他有些难受地想要从恋人的怀抱中挣扎出来。
发丝汗湿,蜿蜒地贴在鬓边额角——太热了。
希多尔被他的动作惊醒,眯着眼睛看他拨开自己的衣物,露出白皙的大片脖颈,试图发散身体中酝酿了一夜的灼热。
归功于睡前的那杯鹿血,赫因整个人都热得泛红,像是在沸水里煮过的虾。
“呼——”赫因还没意识到原先抱着自己的人已然醒来,他庆幸于自己脱离了那个怀抱,喘息着,觉得自己要熟了。
那杯鹿血有些补过了头,希多尔的怀抱本身又是带着热度的,赫因擦拭额角的汗,有些控诉地偏过头看人,这才对上一双睁着的眼眸。
“热——”人已经醒了,赫因不再压抑声音,难耐地伸出手去,打算掀开被子接触点凉意。
希多尔由着他掀了被子,只是掀掉被子这种方法显然对于赫因来说有些杯水车薪。
赫因身体确实不好,因此有些虚不受补,凌晨浑身是汗地醒过来也正说明了这一点。
本就大补的鹿血作用在赫因身上的效果要比别人更加强烈。
希多尔默不作声地下了床榻,走到桌边含了一口放置一夜的凉水。
是心疼,也是心机。
那口凉水在他回到床榻以后被哺入赫因口中,贪图凉意的人近乎惬意地喟叹一声,环住人的脖颈,极力在恋人的口腔中搜刮。
口腔壁的温度随着亲吻的延续逐渐上升,但赫因罕见地觉得这样的发泄方式要比喝水有用得多。
于是在法老王的诱哄下,原本因为鹿血带来的燥热悄无声息地变了性质。
赫因咬着恋人的脖颈,整个后腰都在后者手上的动作下弓起,啜泣声伴着喘息,交织的灼热氛围像是会传染,希多尔用另一只手将散落的发丝向后梳理,露出光洁的额头。
压迫感就在这一瞬间向着赫因袭来,他近乎有些畏怯地看着笼罩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从来没有那一刻,赫因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恋人,他是一位权力与力量并于一身的法老王。
希多尔在他面前总是放松的,甚至有时候还很幼稚,也因此他基本已经忘记了,前者光是身高和骨架都要比自己大一圈儿。
更别说处于欲望之中,希多尔的眼神那么具有侵略性,好像紧紧盯住猎物的鹰隼,灼热而又胜券在握。
上当了,那杯鹿血。
赫因感觉到自己的脚踝被抓握着,整个人被向着希多尔的方向拖拽过去。
希多尔的力气使用得很小心,然而态度却强势到了极点,他跪在赫因双股之间,俯身咬住了赫因睡袍的带子。
轻轻一拽,赫因就像是被拨开的嫩笋,露出鲜美的内在。
太危险了。
赫因的脑海之中不停地叫嚣着这样的警告,只是体内鹿血和情潮的作用已经让他几乎失去了反抗的底气。
太热了。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这么认为,赫因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尾搁了浅的鱼,只能在泥泞的地面上躺着,让太阳一点点蒸发干净身体里的水分。
太狡猾了,希多尔……想到这里,赫因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被俘虏的不服气。
他使劲翻了个身。
希多尔顺着他的力道躺了下去,任由人骑到了自己的身上:“赫因。”
他语调上扬,带着一股子惫懒的愉悦,在这样紧张的氛围里,法老王似乎游刃有余。
希多尔未免太擅长支配欲望了,赫因想着,掀起唇角微微一笑。
于是在希多尔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赫因俯下了身体。
说句实话,味道算不上好,但是鹿血在前,对比之下也没那么坏。
赫因视线上移,看到了法老王溃不成军的面孔。
这样才对劲,赫因神思混沌,却牵出一根被命名为胜负欲的线头——支配上位者的感觉几乎可以让人上瘾。
说到底,猫儿从来不是任由人摆布的存在,它们在自然界中也属于捕猎者的地位。
“唔——”法老王额角青筋鼓噪,几乎用尽所有的克制力才舍得将赫因轻轻推开。
“别碰了。”他低哑的嗓音里几乎是哀求着宽恕一般,姿态也近乎于献祭。
真的受不了,如果可以,希多尔想把自己绑到献祭台上奉献给赫因,但是此时此刻,他无法接受神明这般的恩赐,这在他看来无异于折辱。
失策了。
然而心潮澎湃。
希多尔没有想到赫因可以这么对待自己,这太超过了。
“为什么?”赫因的眼睛里却是无辜且懵懂的,“你也这么对过我。”
“你说过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又说。
赫因的唇瓣因为那种事情变得湿润且鲜艳,成为他身上最艳丽的颜色。
艳得几乎惊心动魄。
希多尔终于重新翻身将赫因笼罩,铺盖下的阴影都透露出主人内心的震撼。
这次的亲吻几乎是凶狠的,赫因甚至尝到了血腥,不知道是谁的唇瓣破了,总之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的存在。
或许是他,但他也顾不上。
“并拢。”希多尔最终还是舍不得进行到最后一步。
或许根本就不该开始,法老王的手攥着赫因圆润的肩膀,落下点点吻痕。
赫因……早该料到的,他在他这里就没有占据上风的时候。
根本不存在完全掌控这一说。
可恶的猫儿。
可爱的猫儿。
法老王咬着赫因的耳垂:“你是不是故意的。”
赫因感受到一股微凉的触感落在火辣的皮肤上,完全也没听清希多尔说了些什么。
天光大亮。
那杯鹿血烧了一个早上,虽然不算全白费功夫,但是法老王的期待基本落空。
他挫败地叫人准备水沐浴,接着在早餐时间坐到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