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张寒清的诗好。”一声清脆之声在楼中响起。
付月打着呵欠听着这群人之乎者也地聊着诗句,虽然不会作诗,但是文科出身,也算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了,万花楼中这一干人写的诗词真的让人不敢苟同,大多情感浅薄,无病呻吟,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在付月看来,反倒是朱开的那首打油诗最是真性情,虽然粗俗,但也比那些装腔作势的情诗好了不知多少倍。就这些破诗,还要争论好坏?
“你一个黄牙丫头还懂什么是诗,莫要胡言乱语。”张由蹇见开口的是站在怜雪身后的一名侍女,开口呵斥道。
付月原本也不想说什么,但这么一群人明显在排挤张寒清,也就忍不住声援一番罢了。
朱开认出付月就是全场写诗时,突然发出嗤笑之人,不由有些愤怒道,“怜雪姑娘,此高雅之会,文墨之林,还望怜雪姑娘能好好管教一下身旁侍女,莫要信口雌黄,坠了你琴大家的名声。”
付月很想直接开口怼回去,你一个在诗会上写淫诗之人还有脸说什么“高雅”、“墨林”?但想起现在自己只是一名小侍女,便硬生生地将自己的小暴脾气给忍了回去。
见付月没有再说话,楼下的学子也不好跟一个侍女计较,都正襟危坐,又恢复了“风雅”的模样。
场间发生这样的插曲,芷文没有任何表示,案上还有最后一张诗稿,她伸手将诗稿拿起,脸上的表情开始惊疑不定。
她将最后一首诗又重头看了一遍,脸上神色再变,似在品味什么,然后看了第三遍……
“这诗……”
楼下的众人被芷文短短时间内数次变幻的脸色给撩得好奇心四起。
“芷文姑娘,你手中的那首诗如何了?”
芷文将最后一张诗稿放在书案上认真地捋平后,双手捧起,清了清嗓子,这才缓慢地念了起来。
“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喜欢这轮明月,便是它憔悴之时也是喜欢。
西风的恨意再多,也吹不散眉弯般的月亮。
真正的好诗,便如佛门禅音,令人沉醉之中,细细品味后依然唇齿留香。
整个万花楼中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心里默念此四句,此四句虽然短小,越念越却越觉得其中妙趣横生。
“吹不散眉弯”之句更是妙手天成,不是苦思冥想而能得出之句。
半晌,众人终于从诗意之中回过神来。
“芷文姑娘,这首诗乃今夜魁首无疑,不知何人所作?”
芷文摇了摇头,“不知,此诗并未署名。”
未署名?
楼下众人皆开始东张西望。
“既能写出如此好诗,为何神神秘秘不露身份?”
“对啊,这首诗是哪位兄台所作?如此佳作,今夜我李石义定要好好认识认识。”
“是谁写的?为何不署名?再不出现,我刘三编可就要冒领了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嚷嚷了好几句,依然没有人站出来承认,难不成这诗是凭空冒出来不成?
“兄台,连与芷文姑娘共度良宵的机会都不要么?不要就转让给我朱开。”
“我就不信找不出这人,来,咱们来对对笔迹。”
“是……是我写的。”
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从阁楼上传来,众人惊讶地将朝阁楼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