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梦呓的心中却越发的火热,一轮太阳罕见的旭日东升,驱散了他阴霾了半生的阴云。
土路因为雨水的暴打,而变得泥泞松软。
梦呓亦步亦趋的走了很久,有些气喘吁吁的回到朱介家,院落的门口,紧闭的大门前,一只半大的小黄狗,站在雨中哆哆嗦嗦的打着颤。
雨水打湿了它的全身,身上沾着黄泥,努力蜷缩着身体,靠在屋檐下面的角落中,躲避着寒风,试图保留身体仅剩的温暖。
远远的看见梦呓的瞬间,有福气的眼中似乎出现了光,伸着舌头,欢快的朝梦呓冲来。
但是步伐却有些一瘸一拐的,似乎跟自己一样,受了伤。
梦呓一把将其抱住,即使泥泞被有福气带入了他的怀中,染在了衣服上,他也毫不在意,或者说压根不关心。
心疼的摸了摸有福气的脑袋,看着那可爱的朝自己哈气的有福气,梦呓解开外层的衣扣,将不知道被冻了多久的有福气,裹进了怀中温暖。
随后,他仔细的检查着有福气,其前腿到腹部的位置上,今天有淤青,身侧有擦伤痕迹,因为在雨中泡着,竟然现在还微微的渗透出血珠。
他的面色阴沉,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心中的怒火燃烧着,右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推了推门,果不其然,门被插销从后面插上了。
有福气很有灵性,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祭祀阴谋,有福气来这里两年,识破了。
虽然村里人不会刻意去防备一只狗,但是有福气在目睹之后,竟然知道偷偷挖狗洞,带梦呓去看,这就可见一斑了。
自己告诉过它,就算等自己,也是在院内避雨的地方,让自己不要生病。
在这种地方,生病意味着死亡,朱介一家不可能出钱给有福气看病的。
“是他们把你踢出来的嘛?”
梦呓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不知是朱介还是朱旱,心中阴郁的无处发泄,瞥见了狗窝中等待自己的有福气。
随后,嘴中骂骂咧咧说什么“死狗,天天吃老子的,却跟那个小杂种最亲”,“看见你就烦!晦气东西!”,“一动不动是死了嘛!”,这之类的话。
这些场面,梦呓都经历过,在他在这生活的这些年里,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嗷呜~”
有福气委屈的低呜了一声,头点了点,埋进了梦呓的怀中。
见状,梦呓的脸色更阴沉了,宛如马上就要暴起杀人一般,即使他此刻是残废受伤的状态,可眼中的森然和扭曲却更加浓郁。
他悄悄的在有福气的耳边低语,“没关系,报仇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了!”
有福气那双充满了人性化的眼睛对上了梦呓那饱含杀意的眼神,似乎看懂了什么,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梦呓的外衣是朱介不要的破衣服,很不合身,下身为了行动方便还修了修,上衣则没有管他。
朱家人嫌他浪费针线,没打他一顿就是好的了。
刚刚杀死巫医,感受过一个活生生的人命在自己面前死去,让梦呓身上带上了一种真实不虚的杀气,宛如经过了某种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