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个小娃娃，真是见识浅，你爹当时就该给你弄在墙上。”

老汉愤愤起身，似乎听见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梦呓头颅僵硬的转动，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却按捺了下来，问道：“您老贵姓？”

“这附近除了梦村还有别的村子嘛？”

老汉打了个哈欠，“你这娃娃，脑袋瓜子不灵哦！”

“姓梦嘛？”

“有点可惜了！”，梦呓叹了口气。

“可惜啥子？”，老汉瞪大着眼，很是不解。

“我一会回去之后，得听哭丧了，我不喜欢那动静，扰人烦。”

梦呓温和的笑了笑，怀中抱着一条黄狗，阳光透过丝丝薄雾，落在他的脸上，照亮少年清秀的面孔。

只是那笑容越看，越是透出丝丝诡异，令人不安起来。

“丧事，什么丧事？梦村没人出丧啊？”

老汉很是懵逼。

“倚老卖老的家伙，在村子之中说教惯了，已经忘记了大荒里的规则嘛！”

“在外面，弱者需要闭嘴和谦卑！”

梦呓的声音很冷，脸色骤然一变，身上升起的那种气势，压的花草都在震颤。

老汉连连后退，捂住胸口，似乎喘不过气来，他不可置信的指着梦呓，“你，你是什么东西。”

这一刻，老汉想起来了年轻时出猎遇到的那些凶兽邪祟，那些能主宰他们生死，只能退避逃命的大荒怪物。

“亲娘嘞，老汉撞鬼了。”

那老汉扭头就要跑，却瞳孔一震，只觉得身后有千斤重，他扭头一看，一张女人的人脸长在了他的身后。

“呼，爹爹，呜呜，你为什么这么偏心啊！”

那张伥鬼脸不断变幻，化作了老汉熟悉无比的一张面孔，那是他的大女儿，七岁时候就死掉了。

被他溺死的！在一个冬日，被他亲手溺死在河里的。

来春之时，那条河的鱼格外鲜美。

“爹爹，你为什么要杀死我啊！水底下好冷，好冷啊！爹爹来陪我吧！”

“好女儿，别杀爹，求求你了，爹也没办法，爹养不起你们啊！”

听见老汉的告饶声，这只伥鬼更加愤怒了。

“吼！你这个畜生，家里的粮食养不起所有人了，你们还坚持要孩子，一直生，一直生，直到生出来了弟弟。”

“你把我们这些女孩一个个的溺死，你该死，你该死啊！”

老汉只觉得后背越来越重，伥鬼的怨气如同冬日的河水一般，冻结着他，他自身的人气被怨气不断抽走。

伥鬼的姿态也更加恐怖诡异，似乎要重新长出身体，从老汉的血肉之中重新生长出来。

老汉的脸色惨白，身后宛如背了一座大山，他眼看自己的女儿不肯放过自己，便向着梦呓求饶。

他身躯跪着，头磕的震天响。

“小神仙，小神仙，求求你，饶了老汉一命吧！”

梦呓嗤笑一声，“又不是我在杀你，你跪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