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路过秦远山家时，陈荷刚好挎着蓝从家里出来。

木莲挥着手打招呼：“大伯母，你又要去山上了？”

“讲什么屁话！我去娘家！”陈荷怒骂一声，随即又回了屋。

“爹，大伯母骂人！”

秦高山帮木莲往下压了压草帽，坐到太阳大的地方，挡在了木莲前面。

“你咋知道她要去山上的？”

“上次她就是这样怕别人看见的样子，回来的时候我也碰上了，脚上都是杨梅汁！”

“那你眼神怪好的。”

木莲得意地鼻孔朝天：“小瞧人！”

快到村口时，木莲又瞧见了正往门外走的刘大红。

“爹，大红婶！你快去帮我揍她！快去揍她！”

秦高山按住激动地要站起身的木莲，安抚道：“咱还有正事呢，先放过她一马！”

刘大红往旁边呸了一声，小声骂了一句丫头片子。

木莲耳尖却听见了，见驴车还在动，自己下不去，只能奋力大喊道：“老丫头片子！”

刘大红气得脸涨红，恨不得追上驴车，把木莲抓起来揍一顿。

柳大忠听得哈哈大笑：“高山，你家娃娃这嘴上也是不饶人啊！”

“哎哟，忠叔你也别挖苦我了。这娃就这性子，我和她娘都拿她没法子，我们夫妻俩就这一个娃，平时也不能揍狠了。”

“可以再要个娃了，大娃都五岁了，咋小的还没动静！”

村里人都是这样的，尤其是老一辈，希望家里孩子越多越好，也不考虑自家养不养得起，养不起的人家也有把女娃送人的。

“我们一个娃就够了，多了也养不起！”

柳大忠噎了噎，你家养不起的话，村里没人养得起了，不过他也听得出来秦高山不想聊这个话题，于是打了个哈哈就当完事了。

到了镇上的卫生院，秦高山让柳大忠帮忙看管一下木莲，就进去找方磊一块把老头抬出来。

木莲乖巧地等了一会儿，托着下巴嫌无聊了。

“大忠爷爷，你能抱我下来不？我想下地。”

“你爹马上就来了，你可别下去了，等会儿找不到你就完蛋了。”

木莲气呼呼地坐下，剥着木板上的倒刺玩，玩了一会儿，就往门口张望一会儿。

好不容易把她爹盼来了，她爹却忙着和她舅儿扛老头。

老头不能胡乱动弹，就这么放木板上一动不动，和木莲四目相对。

老头对着木莲装了个鬼脸，本就都是疤的脸显得更狰狞了，木莲害怕地躲到秦高山身后，不肯再搭理老头了。

“我看你这闺女年纪刚好，要不给我做徒弟吧，也算是报答你们救了我，要知道老头我可从来不收徒弟的。”

木莲揪着秦高山的衣服，连忙摇着头：“不去不去！不做徒弟！”

秦高山也不想把木莲给他当徒弟，那么小年纪做什么学徒，他家里又不愁吃穿的。

秦高山把木莲搂怀里，拒绝道：“不用了，她爱捣乱，太能闹腾，不适合给你当徒弟，你要是想报答我们的话，就把方磊收了，他这性子绝对能把你的本事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