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迈到门口时被停住,因为那些大臣仍跪着,或许他们还没有一个让自己起来的理由,而西施也意识到,她不可以这样不负责任的走掉,她应该好好扮演雪儿的角色,一个不愿意伤害任何人的公主。
“明天就是我的婚典了,请都祝福我吧。这样你们疼爱的雪儿才能得到幸福。”
大臣们相互扶持着站起身来,或许是他们过分的顽固,忘记了公主是多么爱着这位王子。她们的在一起经历了太多坎坷。每一天对他们来说都会是一场毫无预兆的生离死别。珍惜与相爱的人在一起的每一刻,对公主来说这个婚典,不需要华丽,甚至不需要向神发下永恒的誓言。只要她爱的人在身边,身边有祝福他们的人。
最后公主离开时脸上是带着灿烂的笑,她在旁人看来,是快乐的,幸福的。
而西施也想通过这样的笑来安慰那只剩下灵魂的自己,无论这个男人娶的是不是她。她都愿意寄生在这个男人所爱女人的身上,用自己的方式守着他,爱着他,这也是西施送给麦洛一生一世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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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曾亮的玻璃将地砖上的瓷雕似裱在了窗框里,画框中还静立着一个人影,平视窗外却什么也不看。被惊起的鸟儿,不经意的将飞影掠过,从那副身影,不停的穿进穿出,出卖了那平静外表下暗涌着的不安。
西施平视窗外,不用看也知道仆人们在大张旗鼓的为明天的婚典而忙碌。树上应挂被上了旗帜和彩绸,才迫使这些鸟儿无处落脚。
“公主,婚典上的礼服已经拿来了,您看看哪里不合身,好让衣官改改。”仆人的声音很轻,就如她的脚步般,让人难发现。
回过头去,礼服就架在镜前,但西施的眼神只是斜斜的扫了一眼。然后将视线从那仆人的头顶,一直滑到鞋尖。
“你挡着我的画了。”
西施的语气淡淡,很在意却又懒得责怪。
倒是那仆人吓得四周查看,可屋里的墙上没有挂画,避无可避不知如何是好的仆人索性给跪下了:“请公主恕罪!”
仆人难领会,西施也不愿再说,转身走到窗的一侧,将帘子从左牵到右,这本不该公主来做的事情,可跪在地上的仆人未经公主允许,她又怎敢起身。
帘子将阳光挡在布的另一端,地上的画消失了,暗下的房间如同在黑夜里,仅仅依靠着几盏壁灯来点缀。仆人顿时感到富丽堂皇的宫室变得格外阴森。肩膀不自觉的往上耸,将脖子缩紧了半寸。
绕过仆人,西施慢步走到衣镜前,自始自终没允许那人起身。随着公主的步伐,仆人将跪姿转向了架在衣镜旁的礼服前。那是上一次婚典时公主所穿过的,也是公主生母所穿过的。自从那一次婚典被中断后,还以为很快就能再用上,可没想到这一放竟已过了一个花季,本是挺合身的衣服,却因为公主大病初愈被瘦下几圈后而显的松垮。
绕礼服逛了一圈,这并不是西施第一次见,它与那次婚典上被雪儿穿起时看着有些不同,似乎少了些什么。
边思边看,直到眼角不经意的发现袖口系着的四颗纽扣,记忆中那扣子下应该还嫁接着一副连臂手套才对:“衣服的袖子哪儿去了?”
仆人赶忙回道:“回公主殿下,那双臂袖在那时与礼服一同被血弄脏了,虽然礼服已经洗干净,但臂袖质地特殊,无法将那血迹彻底洗去。衣官已在制新,会赶在明日婚典前完成。”
从衣架上取下礼服,捧在手上,西施看的更为仔细。上面的血迹果然被洗的一丝不染。
仆人见公主看的那样入神本不想打扰,可是脚腕已略感僵麻,这地砖上凹凸不平的瓷雕,怎能跪着不疼,无奈仆人只有轻声道:“公主,衣官大人,还等着奴婢去回话。您看我去请衣官大人过来……如何?”
“那血……很脏吗?”公主答非所问,仆人先是愣了愣,竟然发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那是公主救命恩人的血,怎么能说脏。
“奴婢该死!求公主殿下恕罪!”
洗都洗了,西施觉得责怪也没有用,更何况衣服沾了血,是一定要洗的。
“你刚才说,臂套衣官在制新的了?”
仆人用力的点头,不出声是因为怕再说错。
“若是新制的,不就不成套了吗?”
衣服其中一部分重制,的确会看起来要新些,可这也是没法子的选择。仆人安慰道:“公主请放心,衣官会尽力制到九分融洽。”
“九分融洽?哼哼~”西施哼笑道:“那婚典不就谈不上十分完美了?既然洗不掉就别洗。去回衣官的话,与其新制,不如把这整套衣服都染成血红。历代皇后不都没穿过红衣出嫁吗?本公主就要做这第一人。”
仆人大惊,知道这白纱染红是万万不能,可公主的命令哪由得她来说不。
“是,奴婢这就去回话。”
仆人起身上前接衣,西施打了个哈欠又补充道:“我困了,别让任何人打搅我。去吧~”
受了吩咐,仆人接过礼服匆匆退去。或许是走的太急,关门的时候,不小心让门风熄灭了一盏壁灯。西施倒希望屋里可以更暗一些,没有光的干扰,才可以让她入睡更快。
忙碌了大半天,终于让麦洛抽出一点时间,来看看西施为婚礼准备的如何。这里正打算前去探望,没想才刚走出书房,衣官身边的随从就慌跑过来。侍卫拦下了那人斥道:“谁许你在宫内奔跑!惊了殿下,不怕杀头吗?”
“求殿下饶命!是衣官使急派奴才来传话的。不想会正巧撞见殿下。”
麦洛知道衣官是负责明日公主礼服的,心想着和公主有关,忙命侍卫传那随从亲自来报。
“你快讲,是不是公主的礼服出问题了?”
“回殿下,公主说,要将全白的礼服,染成血红色。衣官想找公主问问为何要这样,可公主却闭门不见。所以才急着来找殿下,希望陛下能出面劝劝。”
“什么?!”麦洛表情顿时吓的发白,撇下随从和护卫,急步去往公主的寝宫。他之所以会如此紧张那件礼服,是因为那是雪儿生母留给她的。雪儿说过一定要穿着母亲的礼服出嫁,所以那衣服万万不能有差错。即使最终穿那礼服的人不是雪儿,最起码在那件衣服的陪伴下,支撑着麦洛履行对雪儿的承诺,将整个婚礼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