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山慢慢饮了下去，嘴角的笑意不散：“千里不至于吧。阁下也就跟踪了我们百十来里。”

被揭穿了也不恼，只是摸摸头有点遗憾：“嗨，还是学艺不精。自罚一杯。”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来人穿得比较低调，也不穿金戴银招摇过市。只是再寻常的衣服配饰也掩盖不住矜贵的气质。他皮肤白皙双手细腻，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子弟，恐怕是哪个世家不懂事的小儿子。

“你猜？”他也爱吃鱼，但是一口剁椒鱼头下去人辣得不住地喝水。

锁金兽喵喵叫了一声喊沈离山看这家伙的狼狈样。

“你该不会真是为了我的猫来的吧？”

“为什么不行？”换了根排骨在手里的男人生了一双好眼睛，亮晶晶澄澈得好像没有见过见过什么阴谋。

沈离山觉得人生有很多的遗憾，很多人都不能为自己的心思或者美好随心所欲地任性追随。他有点羡慕这样无忧无虑的没见过世面的人生。

“没有为什么，你可以。当然，我们也有理由不想要你再跟着我们了。”

他耸了耸肩：“无所谓。你们接着走，我就接着跟。反正我一向都不喜欢满足别人的要求。”

末了看一眼沈离山加了一句：“我想你也是。”

沈离山不是来猜人心的，也不想和哪里的世家攀上什么关系。这些猜来猜去你来我往的游戏，他并不感兴趣。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一出来对面的人好像眼睛里的兴味减少了不少。果然还是一样俗气，打算因为他的背景靠近吗？

“宋钟源。”

沈离山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临水三世家之一的宋家，果然是大家。”

“先生听说过？”他果然脸上带上了些轻视的意味。

年轻人狂妄得以为自己玩弄人心，其实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人心。

沈离山下山的时候就已经换了模样，此刻不过是一寻常小道带着徒儿怀抱一只小猫而已。寻常人就有寻常人的欲望，寻常人的世俗，不会如这位宋公子一样这么单纯清高，并且以这样的心态来要求天下人。

“何止听说过，久仰。宋少爷早些言语也就不用跟着我们百十里地了。”

宋钟源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很多东西自己去追甚至是去抢夺去用心机得到才有乐趣，因为自己的身份就要送给自己就很没有意思了。

原本以为这个美貌道人仙风道骨应当不是俗人，没料到嗅觉这般灵敏。宋钟源吃到嘴里的东西也没有了滋味。

“那先生可是要将这猫儿……”

“这可不是什么猫儿，这是锁金兽。”沈离山压低了声音。

宋钟源其实有些眼力，早就看出来是一只锁金兽幼崽，应该还没有结契认主。

原本愉悦的心情突然就变得不那么美好了。

“你告诉他干什么？”春山涧不满地看着沈离山。

“宋公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只锁金兽还没有认主，你想要可以带走。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沈离山手指轻轻用力暗示锁金兽不要乱动，低头给了一个眼神让它闭嘴。

宋钟源丢了手里的筷子，玩世不恭的脸上那双眼睛突然有些蠢笨的影子：“先生可以说说你的条件。可我不一定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