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也不期盼了。”
他的声音彻底恢复平静:“有人为来世积德,因为这一生痛苦,祈愿来世平安顺遂。”
“沈明心,你与我都不要有来世,这很好。”
“只是……”
“你能不能教教我,该如何对待你。”
“我们将这一世的痛苦都解决好不好?最终得偿所愿,平静死去。”
话题又绕回到最初,他虽然不求来世,却仍然想要挽救今生。
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
陈思谨的眉眼间有温柔却难掩悔意,声音停下后还有微不可见的期待。
沈明心澄澈眼眸注视着他,头脑清醒了一点点,但是不多。
“你是因为我而痛苦吗?”
她的眼中清晰映出他的模样,像一面水镜。
“我也在痛苦。”
“那我们是在互相投射吗?”
陈思谨怔住了,一时没有言语。
沈明心轻飘飘道:“痛苦是从自身产生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
这句话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她突然记起来的。
不过也因为实在是过了太久,她早已经忘记它的意思,只能记起痛苦与孤寂。
陈思谨脸色苍白,依然没能第一时间作答。
“陈思谨,我没什么话能说了。”
沈明心冷冷阖眼,道:“你离开吧。”
她不能教别人的,她自己都不明白。
只有一点点的心软与不断的自耗,是沈明心在多次痛苦中仍然残留的东西。
也许正是因为她还未真正死去,所以才会过于清醒的感受到每一次的痛苦。
*
上一次的闹剧太过惨烈,自陈思谨走后,沈明心清静了有好一段时日。
若有若无的窥探视线,与不经意对上的目光。
沈明心每每只放空自己,就悄然让这些溜过去了。
今日她喝完药,又欲放空。
余光却再次瞥见手腕的红绳,即使想装作身上没有这东西,但是实在是看见就很烦。
忍了很多天,更烦了。
沈明心唤来清竹,拜托她找来一个发带或是旁的类似东西,只要绑在她手上,能藏住这个红绳就行。
清竹动作很快,她动作时,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路过。
沈明心眼神不动,依旧静静等待清竹为她绑结。
可是她不动,却是见到那面具人停下脚步注视着她。
眼神熟悉又陌生,莫名怪异。
沉郁而粘稠的感觉涌上心头,沈明心凝眸蹙眉。
不是他们。
所以,何来熟悉?
无名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与她对上目光,他骤然转身离去。
……红绳被藏住了,沈明心收回目光。
*
无名离开之后,去了黎善庆那里。
自从沈明心将那白珠戴上,已经过去了有十八日。
一直向东行,丝毫不见仙山踪影。
黎善庆虽然明白这是正常的事情,但还是难免担忧。
无名神秘莫测,黎善庆将他唤来,有心想问。
可他还没有开口,就听无名道:“快了。”
“什么快了?”黎善庆皱眉。
无名语调平缓:“殿下所想。”
是说仙山?
无名丝毫不见激动,也不说他是如何知晓的。
黎善庆思索一刻,又问出另一个所担忧的。
“那珠子当真对她没有坏处吗?”
“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