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安注视着赤轮闭上眼，烟雾缭绕间，火光再次将他吞噬。

……

沈明心睁眼后怔了有一会了，徐春水在窗边，放下手中针线，低低问：“怎么了？”

沈明心转眸看向他，对他张了张唇，却没说出来话。

徐春水走近，眉眼间有微不可察的担忧。

“还好吗？”

“不好。”

沈明心静了一刻方才回答，徐春水扶她起来，她吐出气，轻抹了抹眼睛。

“我不想见到蜡烛……火光了。”

“与这有关的一切，今天都不要出现了。”

她突然开口，说得极慢却一字一句极清晰。

徐春水低眸看她，要求没有理由，却并不是很难。

修真者照明不需要蜡烛，法器灵光已然足够。

可他还是问上一句：“只今日吗？”

“明日也别。”

沈明心添上一句：“日后……日后再说。”

不要给自己心理多增加恐惧之物，总能克服的。

徐春水温声：“好。”

沈明心看他，见他刚才坐在窗前，借着窗外的光在缝补衣物。

“徐春水，带着我给你增添负担了吗？”

“怎么会？”他稍怔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笑道：“是我求之不得。”

气氛不再沉重时，他们两人相处就像最普通最清澈的少年少女。

身上没有负担，心间也轻松自在。

“我在给你做衣裳。”徐春水走过去，将那制了一半的衣裙拿过来，“你看看，会喜欢吗？”

上方刺绣是青竹，他说：“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吗？”

沈明心摇头：“……不记得了。”

她说不出来喜欢什么，但眼前人要为她做衣裳，沈明心眨了眨眼，眸中水光不受控涌起。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但许是在梦中也不得安宁，近来情绪越来越不稳定。

徐春水放下衣裙，视线温柔的绕过一圈，拂过她的眼，望向窗外。

斑驳阳光，花枝摇曳。

情绪稳定，声音温和：“那我每见到美好之物，都为你做上一件衣裳。”

“你日后，更喜欢穿哪一套，也许就会想起来了。”

沈明心不说话了，徐春水起身，按照她的要求将蜡烛尽数收去。

他又坐在窗边，眼神认真，手中针与线亦有流光划过。

回想藏衣阁阁主说的话，他稍一顿，悄然在衣袖处绣上了花。

正是早间被风从院外卷来落在沈明心发间的那一朵。

灵力融入针线，一针一线使花蕊栩栩如真，亦有青光闪动。

虽绣在暗处，不明显，但若能被人发现，定叫其知道，这是极用心的。

青粉之色，成为这件衣裙的基调。

＊

三日转瞬既过，自度过第七日虚弱期，沈明心后面时间好了许多。

徐春水已经做好一套衣裙，双手奉上时，神色难得再现几分腼腆。

沈明心收下后，见他眼睛亮亮，期待的看着她。

半晌，她吐出一句：“明日就穿。”

就算做了回应了。

不料徐春水的弯唇，却是说道：“我明日要出去。”

“千素山城中出了一株灵药，正要拍卖。”

“来回需两日，要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