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可称上是一字一顿了，沈蕴说得极为缓慢，竟为沈护的出手多拖延了一些时间、让他准备。

对此，沈蕴也并不在意。

只重复了两遍这个名字后，她便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叫沈护。”

沈护如今，他的武器已经不再是从身体内抽出来的一截白骨了。

而是他这段时日在归墟各处寻来的宝物、打造而成的一把短刀。

沈蕴说完后，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刀，虽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再开口嘲讽。

但眸中，明晃晃的就是不屑。

过于傲气了。

沈护望着她时，是如此想。

可她确实又有可以这般傲气的实力。

能让这么多人消失，而沈护又是花费了一段时间隐藏，才能因为她这次主动露面、出手对付灵之贝时，从而发现了她。

所以，沈护也没有去问她是谁。

只是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不由一跳。

沈护低下眼眸，在动手之前跟随直觉低声问了一句：“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沈蕴没有回答，更也懒得再与他多说废话。

后悔无用。

已经做了的事情。

若是想求得原宥，便该去受罚赎罪。

“噗——噗——”

连续两道破空声响。

是沈蕴手中的钢针，它落在了沈护原先藏身的位置。

而沈护快速一个跳跃、转移了身位。

他藏好之后，再悄然观察着沈蕴，并不盲目着冒出头看去。

只待片刻，这里完全安静了下来。

沈护小心观察完毕之后，见女子还没有靠近，他便专心看着手中的刀。

沈护可以消失。

但不应该是现在。

所以——

在女子终于闪身，好似鬼魅般神秘出现在他身后时。

沈护反应也极快，反手一挡、一刺，便将刀刃送了回去，欲穿透她的身体。

“啪——”

可是显然，女子还是更胜一筹。

她的一招一式，让沈护只在挡了她几次后，便显得有些失力了。

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单纯的力量不敌而无力。

他还是中毒了，受了那些散落在空气中药粉的影响。

这威力竟会如此大，让沈护避开她攻击的步伐都开始凝滞。

沈蕴冷漠再将钢针打入了沈护的经穴中。

她此时已经并不常常出击，但一出击，即是必中。

“砰。”

而在几刻钟之后，沈护的身体终于彻底失力、僵硬的躺倒在了地上。

沈蕴居高临下、垂目看着他。

眸中有真切的杀意、怒火，还有……是恨？

沈护一怔，看不明白是为什么。

他们素不相识，她为什么会恨他？

沈蕴却只看着他，一脚将他身体踹歪了去。

再随便用一条长带缠住沈护的身体，她就将他拖着走。

就近找地掩埋。

沈蕴总是如此的不耽误时间。

所以，也就当她刚埋好沈护，就察觉到身后异常时。

沈蕴也能迅速反应过来，避开了去。

“灵之贝？”

灵之贝在阴沟里翻船之后。便也是直接变成珠，舍弃了一次肉身。

她再于族中贝壳内复生，急急忙忙跑到这里时，还是孩童的模样。

可等时间越久，灵之贝每走一步，便长大、越发接近最初众人印象中的灵之贝。

沈蕴看着她，发现竟是小瞧了她。

灵之贝也看着她，她此时才终于看清了是谁阴害的她。

本是正准备出手，可在看见刚被埋好的沈护，和想起这些人的消失……

灵之贝有些犹豫，心念一转间，便不由试探道：“你这么做，是有什么目的？”

沈蕴手中拿着两枚钢针，冷冷看着灵之贝，并没有回答她。

而眼看沈蕴就要出手了，灵之贝急忙甩出石子再挡去飞来的钢针。

她大声再询问：“是为小姐吗——”

沈蕴：“谁？”

灵之贝：“沈明心！”

……

沈蕴手中，下一枚欲挥出的钢针，突然的止住了。

她看着灵之贝，此时虽然没有再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是显。

灵之贝“哎呀”一声，原来如此。

她当即再道：“那你不能这么对我！让小姐知道！你会、她会——”

沈蕴：“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明心就是知道，又会如何？”

况且。

沈蕴走进一步。

她声音仍冷道：“我若是怕让她知道，将你困在这里岂不更好。”

灵之贝沉默：“……”

这个人好有底气哦。凭什么就这么说！

可恶。

于是灵之贝跺了跺脚，在溜之大吉和一个有可能的希望中，选择最后再问眼前的这个陌生女子。

“你和小姐，是有什么关系吗？亲近吗？”

“比我和她还亲近吗……”

这显然就是废话。

沈蕴还是没有回答。

灵之贝便再继续道：“小姐目前不太好……你如果不说，我可是走了……”

沈蕴则是盯着她，再拿出更多枚钢针，准备拦路的同时，也终于淡漠给出了回答：“她娘。”

灵之贝：“……”

怪不得这么有底气。真是让珠羡慕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