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兄,云州那将军这月来一直在我苍国待着……”
“哼!”
“主阴国祸,云州的灾祸就是那妖女招来的。不信你就看着吧!等云州什么时候落败了你就知道了!!”
“在下记得文兄家里和云州生意往来不少,缘何如此盼不得好??”
“你——你管的着吗你!!本公子是苍国人,只赚云州的银子,忠君爱国!!”
“……”
林孑在三楼翘着腿,余光注释二楼还在讨论的几人,蓦地对上一道视线。
正是那说话的于璟珂。
林孑眼神冷漠,从三楼端着茶冷睨着这群人。
只见于璟珂朝她礼貌点了一下头,林孑眉头一挑,半晌也没有回应。
被人冷落,于璟珂瞬间被那文耀冷嘲热讽一番。也不觉失了面子。于家是百年大家,何必跟这等无知商贾计较。
林孑抿了口茶,视线继续在楼中扫。东侧一群谈论古人的几个学者引起了林孑的注意。
他们讲的是数百年前越国的名臣贾生。
“贾生,有王佐之才,然郁郁而死,非不遇伯乐,实是不知变通,自取灭亡。”
“何故言重如此?”
“昔越王本,雄才伟略,有纵横捭阖、包举宇内之谋,国中沉疴旧弊一时难去。越王本识贾生之才,意欲启用大兴改革,然左右掣肘,寸步难行。贾生难忍,不过数年,纡愤而亡。遇越王之明君尚如此,岂非气量狭小,自取灭亡吗?”
“孔兄所言有理,然亦有言过其实之嫌。贾生志远高操,不谋名利,对上忠诚,对下仁爱,志虑忠纯,此等高洁之士,焉可用‘自取灭亡’四字盖棺论定?”
“自古高操者数不胜数。越王之所需,高操也?实干邪??”
“这——越王之所需,故忍辱实干之士,然世无贾生之徒,亦使明月失其光辉也。”
……
林孑觉得这二人的对话甚是有意思。
贾生——昔日她习国策时,千年着论中便有他一席之地。历史的洪流中,贾生之美,无人可媲。
蓦地,从西边走来一个青年,停在林孑不远处。
林孑抬眸,还是于璟珂。
只听他开门见山道: “在下于铭,字璟珂,适才见小弟气度非凡,故来拜访,敢问小弟高姓?”
林孑视线扫过这于璟珂,这人浑身一股正气,态度有礼,思及适才讲话也不曾偏颇。人既有礼来访,她也不好再作视若无睹。低下眸,与于璟珂淡淡回礼, “在下姓林,名唤缨。”
于璟珂见林孑没有报字的架势,眉头轻蹙,只能问, “如何称呼林兄?”
“缨在家中行五。”
于璟珂淡淡拱手, “林五郎——”
林孑微微点头回礼, “于兄——”
于璟珂: “适才望见五郎对我等谈话感兴趣,可是五郎也喜欢四洲杂闻?”
“一般。”
于璟珂眉头一皱,只觉得这林五郎性子太过冷淡了些,眉宇间也有些阴郁。于璟珂想,这人或许不好相处。于是准备略谈几句便离去。
“晏先生论贾生的谈话似乎五郎亦感兴趣?”
林孑眸中浮出沉思,便问: “于兄以为如何?”
“林五郎年纪看起来不大,却对这些经国之事颇为上心。有志不在年高,他日定能有一番作为。”
林孑眉头一挑。
她有作为,倒霉的是苍国……
于璟珂自说自话, “贾生超世之才,然注定枉死。非越王之过,非贾生之过,世之过也。”
于璟珂此番话,倒让林孑开始有了兴趣,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却见于璟珂眉毛一蹙,反问自己道, “五郎如何看贾生?”
??
林孑心中微讶,随即展眉道: “高世之才,必有遗俗之累。”
“受其蹉跎者,负重自伤。或拨云见日,否极泰来;或祸不单行,苦厄难摆。”
“都是天命所归。”淡淡结束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