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
白少香看着自己的手,他隐约感觉出来,那道白光可能跟安永夜要他保管的那本书有关。
“你也知道,上官云飞刺杀陛下的事吧……”
安永夜按着胸口,目光灼灼地看着白少香的手,白氏守护灵鹤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他这一掌,暂时能叫体内的蛊虫安分个把月的,这样……也就够了,够他安排下眼下的事了……
“跟那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白少香狐疑地看着安永夜,“你今天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
“别急嘛……待在你身边,我就暂时死不了,一定有时间给你解释清楚的。”
安永夜胡乱擦了擦嘴边的血,还有心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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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事关系到神机兵库、白苍山,还关系到上官家所背负的诅咒,以及,帝王脉。
但其实,把故事的主线往久远的过往中延伸,就会得出结论——
这一切,都与先神时代,神明遗留在人间的一份灵机气运有关。
这是是一场,人不服天管,便与天斗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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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神归寂之后,人间的灵机灵气迅速消散,众生修行之法开始大打折扣,但人显然更能适应和生存于各种时代,他们开始建立社会规则,成为命运主宰。
但依然要面对诱惑,要与欲望相争,于是出现了阶级,出现了三六九等,出现了,君王。
最早的时候,君王的确有别于常人,他们或多或少是先神的遗民,带着些特异功能,拥有与先神无异的气运。但后来,有的人察觉,气运是可以被引导,培养,甚至操控的。
因为先神垂怜,在他们归寂之后,还留下了不少他们的意志、灵魂碎片,这些意志和灵魂碎片融入人间的山川河流、一草一木,也在人间形成风雨,汇入众生的心流,这便是气运之脉。
开始的那些君王能成为君王,不如说是因为他们更容易连接先神的意志,所以,是气运选择了他们。
后来,慢慢有人窥破这天机,并且用几生几代人的观察和测算,总结出灵脉运行的规则,然后,开始了他们的遴选君王之路。
他们被称为星祭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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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不叙。
从端梁两朝并存开始,至北梁覆灭,端朝一统,这其中就少不了星祭一族的手笔。
然而一切在端朝恒帝在位年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棠冲之辩,灭巫运动。
星祭一族也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星命师更是几乎被追杀殆尽。
然而,有人不信,就有人迷信。
恒帝不信,且不信到过分了,反叫镇压之下,迷信的人走了极端。
凛朝的太宗皇帝沈颛,就是个极端迷信者。
在端朝末年各地都在起义造反的档口,他捡到了一个纯种星祭一族,司徒家的星命师。
司徒尔雅已经看出,气运之脉所选择的,是白氏子孙,若没有人为干预,天选之人将会是白燃枫。
但他恨极了曾作为端朝皇室爪牙的沈家人,于是故意说,沈白二姓,皆堪为主。
沈颛以司徒尔雅离间他与白燃枫兄弟情义的名义,将司徒尔雅极刑车裂,但他又暗地里动了心眼子,找到了白苍山。
大宗师程英之后,白苍山不可避免地走向没落。
其实白苍山在端朝作为皇家道场的先决条件,就是因为它占着端朝龙脉的龙脊,灵气充沛,灵机盎然,白苍山门人修炼仙法,也是在守护端朝气运,但这气运是会随着人的抉择而变化的。
程英深知端朝气数已衰,他们所守的这条龙脉该归于沉寂了,白苍山作为守护者的使命也尽了,所以他毁去半颗澄明珠,断绝了白苍山的仙缘——其实就算不断绝,随着龙脉衰竭和转移,白苍山也终要遗落人间。
但世间并非所有人都如程英一般有觉悟,比如程英之后的白苍山掌门洪天明。
他与暗地里找上门来的沈颛,以及误打误撞解除了太平锦鲤抄的封印,导致全族遭受妖患诅咒的上官云述一起,用禁术困龙大阵,将端朝那条行将衰竭的气运之龙钉在了沈氏吉位上。
因为是截他人的气运为自己所用,所以一开始洪天明就警告过沈颛,帝王脉本就行将衰竭,即便让沈家人坐了江山,国祚也最长撑不过二百年,除非沈氏血脉中,也有天选帝星降临,以他的气运补足帝王脉的亏虚,偿还气运之龙的怨念,或可在撑个两百年。
沈颛将这些用秘术写进了传国玺,这就是安永夜无意间看到的,有关帝王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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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些……跟这本太平锦鲤抄又有什么关系?”
白少香还是很疑惑。
“我之前不是跟你讲过嘛,有关东洲灵域和魔谷的故事。”
“……所以呢?”白少香皱着眉,忽然灵光一闪,“难不成?!东洲灵域,也就是金梁山一带,跟白苍山是一个状况……”
“对啊。”安永夜赞许地点点头,“小白果然聪明呢。那东洲灵域,也就是后来的夜澜国附近,藏着的,就是与白氏天子相关的,一条全新的,已经初具雏形的,帝王脉。”
“白氏天子……”白少香喃喃。
“已知不是白燃枫,也不是你哥或你,那么,可能在一两百年以后,总之,会从白氏的血脉中出生。”安永夜微笑,“搞不好是你的曾曾曾曾曾……曾孙子哦,可以期待一下。”
说着又瞟了一眼小小白的位置。
白少香怒了,上前就要掐死安永夜这个损友。
“那这上官云飞刺杀陛下……难不成是想拨乱反正?为了白氏的气运?这……我就不明白了,他上官家图什么呐?”倩倩懒得理白少香和安永夜两只猫猫掐架,摸着下巴琢磨。
安永夜举着爪爪挠空气,白少香还真下的去手,掐得他快翻白眼了。
“咳咳……上官家图什么啊……你林家图什么,上官家就在图什么咯!”
倩倩一惊,“……白家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