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里没有光，也没有焦点。

他点头，感谢了张府医，并把他送出了寝殿。

而公主后来再没和他说一句话，一直沉默地用那双平日望着他时总是笑意明媚的眼，静默无言地注视着他。

温云闲从没见过她这样生气，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他觉得自己错了，又觉得自己没错。

他既希望她生气，又害怕她生气。

他的手已经处理干净了，他可以触碰她了。

温云闲抿了抿唇，伸出手，试图去握住她的手。

梅令月轻轻地甩开了他的手。

“公主……”

温云闲他真的怕了，公主从来没有这样拒绝过他。

她不会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他。

她不会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公主她，终于不要他了吗……

温云闲心跳都要失去节奏，呼吸已经不仅仅是急促，近乎要喘不上气来。

梅令月见他如此表情，轻轻叹了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表情不要那么紧绷。

“你先用膳吧，我去找刘先生还有点事。不陪你吃了。”

梅令月说完转身径直出了寝殿，没有再理会温云闲的反应。

她颇为颓唐地在小厮的指引下进了刘先生屋里。

刘先生正准备用膳，简单的上了四菜一汤一壶酒。

他还在书桌边收拾账本。

刘先生略微瞥了她一眼，有些诧异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梅令月垂头丧气地搬好凳子坐在桌边拿起碗筷，就开始吃饭。

“蹭饭。”

刘先生没有多问她什么，只是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去净手。”

她耷拉着脑袋道：“我干净着呢。”

刘先生装作又要拿出戒尺的样子，梅令月不服气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囫囵洗了手，又回到位置上吃饭。

小厮又给刘先生上了新的碗筷。

他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注意到梅令月直勾勾看着酒壶的眼神：“你要喝？”

梅令月点了点头。

“你喝过？”

她鼓了鼓腮帮子，摇了摇头。

“既然不会喝，就不用学着喝了。”

“我就要喝！要是以后又要喝酒的场合我不会喝酒多奇怪？”

他摇了摇头道：“安平也不喝的。”

梅令月眸色一暗，咬着筷子，淡淡道：“我又不是她……”

“罢了，你要喝就喝吧。”

刘先生把酒壶递给了她，还拿了一个小酒杯放在她的面前。

梅令月接过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她并不喜欢酒的味道，别人总说酒的味道香醇浓郁。

可是无论是哪种酒在她鼻子中……都不好闻。

她上辈子就没有喝过一次酒。

哪怕要死了也没去尝试喝一次酒，后来她不能自由行动时才觉得颇为遗憾。

明明有那么多的事情，都没有试过，做过，就这样充满遗憾的死了。

她举起酒杯，没有犹豫地放在唇边一饮而尽。

“嘶……”

好辣，她被刺激地眼角含泪。

酒一点都不好喝。

喝了酒，心里也不会舒服一些。

真是无用的东西。

……